清晨,车道上一辆马车疾驶着,距离不远处便已是月国。一路上车行之处引无数路人侧目,实则是百姓们此前未曾见过如此硕大的马车!
单是那拉车的马就有九匹,明、月二国往来官道已是极为宽阔,单那车身长宽便已占了半条道不止。马车上那贵人临行前的吩咐是尽量低调,但该有的还得有。马车已是几经删简,比不得以往在明国的排场,但有眼色的还是能够看出,此车之华美风骚!
拉车马是清一色的汗血宝马,每匹马的马铠及马镫齐备,配有鞅、韉、鞯及腹带俱全的马鞍和辔饰、马衔,甚至还配备了护马的铠甲及更便于骑乘的马镫。居中领头一马尤其漂亮,马面上覆盖皮革“面帘”,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前胸上还有皮制“当胸”,马脖子上挂了铃铛,跑起来“丁丁铃铃”响起来,煞是威风。
“三十二,三十三,呼,三十四,呼……”马车里传来男子有节奏的数数声,同时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喘息声。
“主公,我们已入月国,是先往医馆还是唐氏假发铺呢?”飞云驾驶着马车,听到里面数到了一百,才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唐氏假发铺?”
“殿下,据踏雪等人来报,唐家村是最先发现秃顶的地方,也查到周汝均在此地活动,而这个唐氏假发铺是秃顶事件后最先兴起的一家,客流量大,盈利颇丰,现下可谓是‘一发难求’。”
“先去唐氏假发铺。一会拐入前边的小道前先停一下。”
“遵命。”飞云心想,还是殿下想得周到,须得提前下车勘探一下周边环境,学到了。
大约卯时三刻,马车停在了距离唐氏假发铺一条街的小道上,陈其洛缓缓下车了,然后开始在小道上练剑。
唐密照常在完成劈柴、挑水后,开始了每日的晨跑。距离唐氏假发铺一条街旁边的小道是她每日晨跑必经之路,因这条小道僻静,又满载草木,风景宜人。
唐密跑到小道时,发现一男子似发疯了般拿着剑在乱舞,舞起来真是旁若无人,心中不禁感叹:怕也是哪家妙龄男子一夜秃头后精神失常了,只得通过这种方式宣泄一番。再往上看,其头顶乌发覆盖,开心起来,心想:果然,我们家的假发,现今俨然已成我唐家村秃顶男子之必备单品,甚好甚好!
陈其洛正练得入神,一个连扭的动作,便带动发梢飘落剑尖,要知道他这把承影剑锐不可当,眼见就要被削去几毫米的美发,不由一声高呼——头发!
唐密看这男子这疯狂乱舞又痛心疾呼“头发”的样子,想起了自家弟弟唐书,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怜惜,想上前宽慰几句,再则顺道巩固一下自家生意,故停下了脚步。
“公子,你当看开些,虽然我国八岁以上男子突遭此横祸,一夜秃顶,但天无绝人之路,张医师也已承诺一定会找出办法医治大家。在此之前,戴上假发,你看不也是可以跟正常人一样,旁人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听到这样一番话,陈其洛回过头去,正欲理论,唐密又絮絮道:“你戴的这顶,我刚刚没有瞧真切,莫不是隔壁村刘秀儿家的?啧,他们家呀,只会抄袭跟风,质量以次充好,款式还少。渡润城最先做假发的唐氏假发铺就不同了,童叟无欺,还不趁机涨价,良心商家啊!”
陈其洛想自己样貌何其出众,一头黧黑的秀发更是少有男子可与比肩,现如今居然被当作是一个秃顶的疯子!但一细看,眼前这女子一头短发倒是罕见,见他直视也未露丝毫怯意,反而是也打量起他来,眼中隐隐……似乎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