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越来越堵,照这个趋势下去今天可能到不了目的地,姜清语深思熟虑之下决定抄近道。
她转动方向盘,开进旁边的小路。
小路狭窄,只能勉强容得下一辆车驶过。姜清语把速度压得很慢,这道路错综复杂,怕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哪个犄角旮旯窜出过路的行人。
他们在弯弯曲曲的窄路绕了二十分钟,再转一个弯就到出口了,过了出口就可以绕开拥堵路段重新回到马路上。
转弯之后,一辆车恰好横在路口,把出路堵死了。他们开不出去只好下车。
车主不在,幸亏车窗上贴了车主的电话号码,陆奕臻打电话给车主询问对方能不能过来挪个车,车主抱歉说十分钟之内就会赶到。
他们站在路口,外面的马路上驶过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周辛越带着墨镜,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姑奶奶,您就别生气了,人家好歹是品牌方,您就给人家几分面子吧。”周辛越的经纪人坐在她身边,低声下气地哄着他家这位姑奶奶。
周辛越不满道:“我已经很给面子了,我可是按照约定时间到的场,是他们存心让我难堪让我白白等了两个小时,连一点解释都没有,还差点耽误我晚上的粉丝见面会。我是敬业,但不是没有脾气。”
经纪人汗都冒下来了,愁眉苦脸地说:“可那也不能摔东西直接走人啊……”
周辛越坐起身狠狠瞪他一眼:“你到底站哪一边?”
经纪人不敢说话了。他这位姑奶奶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直情商低,他总是为她提心吊胆生怕她哪天就被人封杀了。
谁能想到走清冷女神路线的周辛越,私下里其实是个脾气直爽火爆的女人,经纪人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她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但每次出活动前她都会叮嘱周辛越收敛一点,千万不要“人设崩塌”。
周辛越又躺回去,看着窗外的风景,语气无所谓道:“既然他们不是诚心合作,就没必要和他们浪费时间。”
经纪人顺着她的话点头,但她心里总有几分担忧,生怕这姑奶奶哪天不想干了撂挑子走人,留下她没法跟公司交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周辛越这两年的积极性越来越淡了。倒不是说没了事业心,只是没有两年前的那股拼劲了。两年前周辛越工作特别努力,几乎能接的工作都接,一年有360天都在工作。现在的她好像一夜之间失去了干劲,虽然还是很敬业很努力,但经纪人能感觉到她现在是一种得过且过的态度。
她很想让周辛越对她敞开心扉和她说说心里话,但周辛越的性子让人捉摸不透,难对人敞开心扉。
怕遇上堵车,所以司机特意带他们绕了远路走人少的道。路上的风景乏味可陈,周辛越看了一会便生出睡意,刚想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会。
忽然她睁大了眼睛。
经纪人被周辛越从座位上弹起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看见他们家姑奶奶一把摘下自己的墨镜贴着窗户看着外面。
她立刻警铃大作:“怎么了,有私生跟踪?”
周辛越摇了摇头,重新戴上墨镜,语气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兴奋:“没什么,看到了一个老熟人。”
“谁啊?”
“你也认识,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周辛越没了睡意,打开手机和某人联系。
经纪人猜不透周辛越的想法,趁她此时心情好,拿出流程和她又对了一遍。
天色已晚,浓云遮月。海屿镇依旧灯火通明,满街是欢声笑语的游客。
如果陆奕臻的母亲现在回到镇上,她一定会惊讶这里的变化。
小镇经过一番改造,摇身一变成了旅游打卡圣地,大部分旧建筑拆迁的拆迁、改路的改路,留下的不多。曾经闻名小镇的老字号倒有几个还留着,全部从原先的简陋商铺搬到新的店面去了。
庄晚滢住的那一片老小区还保持着原模原样,陆奕臻问负责打扫的人要了钥匙,屋内一尘不染,陈设布局还是保持着原样。
整座房子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温馨。客厅的墙壁正对着大门,墙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油画,临摹的是梵高的作品《阿尔的海洋》,白帆在蓝海碧波之上飘扬,翻涌的浪花让整个画面看上去十分灵动。
凑近了看,作画者的笔触看起来比较稚嫩,但整体用色明亮清透,彰显着作画者的个性。左下角的落款时间是三十年前。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庄晚滢也不过十几岁,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
陆奕臻隔着画框摸了摸画中的渔船,好像看到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拿着画笔一点一点地在白色画布上留下颜色。
他们出门这一趟走得匆忙,身份证没带在身上,住不了酒店,于是决定今晚暂且住庄晚滢的老房子。
陆奕臻让姜清语睡在主卧,自己去住客房。
他给姜清语拿了一套母亲的旧衣物,又帮她换上新的被单被罩:“清语姐,委屈你先这么住着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姜清语打开手机,上面显示有来自陆文昭的七八个未接来电,见打不通她的电话,又改为给她发短信。
“你和陆奕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