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阳中学
“唉,听说了吗?转学生是个聋子。”
“没有吧,昨天我刚带她去领校服,和她交流得很好啊,一点儿也没发觉她听力有问题。”
一旁的女同学附和,“别听风就是雨的,人家好好的就传她是聋子。”
“哎呀,真的!她左耳听力有问题,我发小的同桌就是她的堂哥!”
“自家人还信不过吗?”
两个女同学眼见说不过他们,悻悻然走了。
这时上课响起,刘栖揉了揉左耳,这只耳朵时不时会耳鸣。
她被转来这个中学已经一周的时间了,父母因为虐待儿童和弃养罪被抓,原先的街坊邻居纷纷避她不及。
明明她是受害者,可好像有罪的是她。
刘栖的父母嗜赌成性,输钱或双方偷人他们都会一言不合干架。
她的左耳就是在一次双人都看她不顺眼的时候,一人一巴掌给扇聋的。
夫妻俩还有点良知,看见刘栖耳朵被打流血才清醒过来,赶忙将人送去医院。
只是医疗条件有限,加上他们手上没有做手术的钱,大声呵斥医生流点血就要手术妄想坑他们的钱,好面子的他们叫人开了些消炎药就回了家。
这一来二去,左耳便开始时常耳鸣,间歇性失聪。
后来长大一些,左耳的听力几乎没有。
刘栖常年生活在不正常的家庭环境,导致她的性格极其软弱胆小,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把自己藏起来。
衣柜是她的家,躲进去她才会有绝对的安全感。
这天放学,她来到律师叔叔带她去的叔叔家,她先是敲了敲门,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有人开了门。
开门的婶婶眼神像刀子似的,她强逼着自己向她问好,婶婶侧了侧身子刘栖便慌忙走进自己的房间。
说是房间,实际上只是一个小的只能放下一张一米二床的杂物房。
她的家被法院贴了封条,这对无良夫妻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刘栖有无数次想回去,那位律师叔叔却说,能离那个家有多远就多远。
他怕这个女孩儿被报复,他没有错过判刑那天那对夫妻看他们女儿的眼神有多么怨恨。
可是比起报复死亡,这样的寄人篱下刘栖更加不想面对。
白天,她一如往常提前半个小时去学校,做了一晚上噩梦的她,精神不济。
过马路时,她没注意前方有个高挑的男生朝她走过来。
她揉了揉左耳,好像这样能听的清一些,晃神间她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他轻挑地笑了一声,“同学,一大早往人怀里钻啊。”
刘栖反射性后退几步,她低着头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道完歉想离开又被他挡住前路,刘栖不得已抬头看向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孩。
“同学还有事吗?”
他假意揉着自己的胸口,嘴里深吸一口气,“嘶,胸口好像被你撞疼了。”
刘栖有些懵,她这是被碰瓷了吗?
她试探问:“我需要帮你做些什么?”
她看着这个男生,长得一双桃花眼,高挺得鼻梁,骨相优越,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一眼万年。
这样的人穿着同样的校服也气质卓然,离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的香气。
只是看看几秒她迅速移开视线,“我上学要迟到了,后面......有什么事情可以到高二17班找我,我叫刘栖。”
男生深深看了一眼她,“刘栖?”
“刘邦的刘,栖息的栖。”
他点头,“我叫江朔。江河的江,朔月的朔。”
“我在......”
没等他报完班级,刘栖看见绿灯率先走了,“绿灯了,我先走了同学。”
江朔险些气笑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
远处,有三两人朝他招手,江朔慢悠悠走过去,头发稍短的男生好奇问道:“怎么样,惩罚做完了?”
高马尾的女生嚼着口香糖,自信笑着说:“咱们朔哥出马,肯定能成!”
失败的某人,撇了眼她:“林喻,找死?”
此话透露出淡淡的警告,几人面面相觑,江朔第一次求偶,居然失败?
不过是昨晚上大冒险输了,林喻出题瓶子转到谁,谁就要在第二天上学的十字路口,他们遇到的第一个本校生就向她表白。
江朔一眼就看见了捂着耳朵的刘栖。
他是最能玩得起的人,愿赌服输出现在了刘栖面前,只是她没给他开展的机会。
简裕唐又问:“那总问出名字了吧?”
江朔心里喊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名字,“她叫刘栖。”
简裕唐像是石化在原地,他追上前去问,“她听得见你说话?”
江朔不以为意反问他,“她为什么听不见我说话,我又不失声。”
“她左耳失聪啊!”
林喻身旁的女孩儿出声,“是一周前转过来的那个学生?”
江朔皱眉看向她,方怀见状继续说:“听说她父母因为她进局子,左耳从小失聪,右耳倒是正常所以平常和她交流发觉不到。”
“还有一件事,整个学校没有学生愿意主动靠近她,就怕她父母出来的第一件事是报复她。”
林喻点点头,“也是,有暴力倾向的人报复心都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