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栖显然不悦,她低头沉默。
江朔将她放到沙发上,随后屈膝蹲下微微扬起下颌,“这事儿听我的,好不好?”
她不愿意,便使劲摇头。
江朔问她:“原因?”
刘栖蠕动双唇,小声说:“怕疼。”
随即抬眸望向他,“我做过手术,检查,康复都做过了,没用的。”
康复的时候真的很疼,已经吃很多苦的她,每天做康复都会被疼哭。
她不爱哭的。
太疼了,实在忍不住。
听见她说怕疼,江朔眼眶红了一圈,“再试试?”
刘栖依旧摇头,“浪费时间。”
江朔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这次不一样,请来的医生很厉害,不会让你疼太久,我陪你好吗?”
疏远他的话肯定不能说给他听,刘栖想不到还有什么借口拒绝他。
要是真答应,欠他的可就越来越多了。
“不好。”她直接拒绝。
江朔换一只腿继续蹲在她面前,颇有一副不答应就一直磨你的样子,“不想我陪着?”
刘栖:“不想做手术。”
她没有否认是不想他陪,让江朔狠狠松了一口气,“我们先让医生检查一下,检查完再问要不要手术,怎么样?”
她抬眸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刘栖认真审视他,这样的语气和对话是他以前连装都不会装的。
仅仅是软化温和的语气和低下的姿态,倒不会让她失心疯再喜欢他一次,只是不懂。
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起他,为什么还一副非她不可的样子,要治病,是补偿给她的吗?
可她的要求已经很明了。
刘栖不敢问他,和他说话总会被带进他的陷阱里。
或许林喻知道......
刘栖主动拉他起来,神情不自然道:“我考虑考虑......”
江朔嘴角微翘,“好”,她愿意松口,事情就简单多了,“喝水吗?”
刘栖抿了抿唇,是有些干燥,“喝。”
江朔看着她,眼里的柔情蜜意快要溢出,心软的一塌糊涂,连喝水都让人心疼。
喝完水,刘栖将杯子递给江朔,一边说道:“我想找林喻,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有没有时间。”
江朔挑眉,“好,我现在让她过来。”
刘栖愕然,她明明是在询问......
下午,刘栖在花园和园艺师傅学习种花,正拿着小锄子挖洞,“师傅,撒种子有门道吗?”
她置身在太阳光下,整个人白的发光,双颊微微泛红,额间泛起细细汗珠,刘栖眯了眯眼歪头,“那些花苗又怎么弄呀?”
“根上的土要扒掉吗?种上浇水就行了吗?不用施肥吗?枯萎的叶子要摘掉吗?”
一旁的师傅沉默地给她示范了一遍,刘栖尴尬地摸了摸鼻头。
她是不是烦到师傅了,问得有点多?
江朔在二楼看得津津有味,站在他身边的是刚被叫来的林喻。
林喻轻笑出声,“刘栖……还挺可爱。”
江朔认同颔首,刚还有些笑意的眼眸,开口时瞬间消化,“她叫你过来,大概是要问关于我的事情。”
林喻立即正经道:“明白。”
江朔抬手,“老实和她说就行,她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变化这么大。她没想过……我会喜欢她。”
这一刻,林喻感觉到他的落寞。
后知后觉喜欢上的人,当然不会这样想,更何况......
林喻忽然想起七年前,青涩的女孩坚定的对她说,用所剩不多的勇气去任性一次。
那是一个胆怯的女孩儿最勇敢的时候。
林喻紧张地握拳,“朔哥,刘栖......不一样,她胆子小,或许日后她发觉你的好会改观呢?”
江朔转头继续看着刘栖,淡然道:“改不改观,她也只能在我身边。”
胆子小就胆子小吧,只要她待在他身边,如何都行。
林喻眼眸颤了颤,松了口气。
这几年身边人都被他整怕了,手段阴狠毒辣,偏偏爱折磨人心。
京都从商从政的圈子,都被他搅了个遍。
现在身边能有禁锢他的人,也好。
林喻得了他的允许,从后门绕到花园,假装刚来的样子去靠近刘栖,“这么大太阳怎么还种起花来了?”
刘栖一手抹开额上的汗,羞涩解释,“想找点事干……”
林喻俯身帮她拿起锄头,朝她伸手,“起来吧,听朔哥说你找我?”
刘栖借着她的力起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