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希一个白眼翻过去,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程蓝心:“有笑话看我为什么不来?我就算睡着了爬也要爬起来!”
她耐人寻味地瞅了一眼湛景琪,啧啧摇头,“哟,不会咱们湛总也打架去了吧?啧啧啧,这两个莽夫喜欢动手就算了,想不到啊,湛总真是身强体壮,风采依旧,闲情逸致啊!”
湛景琪:“……”
莽夫褚希:“……”
莽夫严思凝:“……”谁莽?
温玫微笑:知道程小姐为什么在湛景琪那不受待见了……
褚希:程蓝心能不能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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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钱的号召下,程蓝心亲自送温玫和湛景琪到回家。谁知车一停,温玫却说:“我想去山上看星星。”
程蓝心呵欠连连:“?”
不睡觉看什么星星,有病。
湛景琪:“好。”
程蓝心冷眼看着:“?”
呵,两个神经病。
湛景琪开车至某不知名山顶,下车后温玫仰望着晴朗的夜空,惊喜感叹:“哇,有北斗七星哎。”
“哪?”
“就那里。”温玫胡乱指着,余光中瞧见湛景琪认真地找过去,戏谑地勾了勾唇,“听说北斗七星也叫大熊座,所以……”
“这颗是熊腰!那颗是熊腿!旁边那个就是熊背!很明显是不是!”
湛景琪低头沉默:“……”
抱歉,他看不出来。
温玫抿唇偷笑,无奈摆摆手,“好吧,确实不像。”
她撇撇嘴,嘀嘀咕咕,“据说更像一个勺,也不知道谁取的名字,‘大勺座’就上不得台面吗?”
听她吐槽,湛景琪嘴角浅浅翘起,仰头认真勾勒出那把勺子的形状。
“对了,你知道北斗七星为什么叫大熊座吗?”
首先排除长得像熊。
“都怪那个渣男宙斯,他瞄上了凡间一个女猎人,发现他出轨的妻子一怒之下把女猎人变成了一头熊……”
这宙斯简直是个祸害,瞄谁谁惨。
湛景琪耐心听完,很自然地接下话题,“所以为了纪念这个女猎人叫大熊座?”
温玫摇摇头,“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她变成熊以后,遇到了来打猎的儿子,一下子喜极而泣,兴奋朝他奔去!没想到她儿子却拿出利箭……”
她说得很起劲,绘声绘色的,他也很捧场,顺着合理的逻辑猜想,说:“他射出箭,无意杀掉了自己的母亲,知道真相后悔恨不已。但悲剧不能改变,以此纪念为大熊座?”
“没有。”温玫幽幽凉凉看了他一眼,“宙斯在天上看到了这一幕,及时阻止了惨剧的发生——你猜他做了什么?”
“把女猎人变了回来。”
这个剧情发展合情、合理、合逻辑。
温玫听后呵呵冷笑,看吧看吧,每一个正常人都是这么想的。
她带着点面无表情的嘲讽,公布答案:“他当即把她儿子也变成了熊,喏,大熊星座旁边那个黯淡一点的就是小熊星座。”
“……”
“……”
“……”
“你们男性的脑回路都这么奇葩吗?”她发出灵魂拷问。
一个李楚,一个宙斯,都害人不浅。
“……”
湛景琪沉默下来,按理说他站在一个成年男性的立场,是应该反驳的,但他却反驳不了。
这是事实,不是吗?
晚风吹拂而过的时候,他却感到很凉,凉到心口,又遍布四肢,表情不如刚才放松,“我今天确实很失望。”
除了失望,其实还有别的被欺骗的愤怒,但发现最多的还是失望。
一种不能“永远”的失望。
温玫说得对——没有永远。
“你当然会失望了。”温玫看着远边的星星,悠远而空旷,“因为你把美好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看见了美好的感情存在,便打心眼里认为就能永远。一旦打破了,不亚于一场三观崩塌带来的震撼。
精神独立是一个生命课题,她觉得湛景琪还需要时间去经历去完成。
李楚的爱可能是真的,但里面的龌龊也是真的,只不过龌龊让人觉得爱没那么纯粹了而已。
不过,在温玫看来,都是神经病。
“湛景琪,不要难过。”
“如果你要追随永远,那你一定不要拿别人身上的事例来论证结果。我今天也说了,你的身体是永远陪伴你的,不要忽视了它,爱你自己,以后就不会失望了。”
她难得说了一堆类似说教的话,她也知道其实很多人没有耐心听,要么认为是无用的宽慰,所以她一般不爱说。
可能氛围堆砌到这里,而他也正好没有排斥,她便放心大胆地剖析自己的观点。
“如果我信的人是你,也不能信吗?”他看向她,漆黑的眸专注地锁着她的一举一动,很虔诚。
最终,她点头,“……对。”
好久好久,风中终于飘散来他的回应:“好。”
话题点到为止,温玫不再说什么,她知道他这么聪明一定懂,可是懂得和做到又是不一样的,这她便管不了了。
“你为什么会去学考古?”在她百无聊赖随手扯下一根身旁的野草之际,他问出了一直以来困惑的问题。
她家世不差,看上去文气贞静,气质温婉随和,毫无戾气。先入为主的便是认为她有一份体面轻松的工作,被身边所有人宠爱着,然后平安富足地度过余生,而不是在荒山野地里风吹日晒,吃尽辛苦。
除非是当初调剂到考古专业,迫不得已而为之,但他就是知道,她不是被迫,一定是她主动自愿的,她向来不是那种得过且过的人。
“啊……这个嘛……”温玫轻轻叹了一口气,深深摄入眼前这黑暗无际的世界,语气很清悠,“大概是我喜爱的一些人曾经存在过,而现在不存在。”
“曾经存在,而现在不存在?”他咀嚼着重复了一遍。
她微笑着眨眨眼,一副温婉俏皮的模样,“是呀!考古是我唯一能和他们产生连接的方式了……”
证明他们存在过。
证明他们的死亡并不是永远的消亡。
证明既然存在后消失是必然,那么后人又何惧于死去?
这是前人铺路带来的勇气。
湛景琪评价:“你很勇敢。”
她微笑:“谢谢夸奖。这算什么,我曾经……”
话说一半,她突发奇想到一个更危险的问题,星星是挺好看的,但……
她悲催地垮着小脸,用友好的语气和他商量着,“湛景琪,如果我老师明天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没去学校,你能不能跟她说我正在和你在谈个百来万的大项目。”
这样老师应该不会怪她吧……?……对吧?
他侧头看她一眼,感到奇怪,他们不正在谈吗?刚签的合同,百万合约情侣。
“那,谈吗?”
温玫淡定直视回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