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就停住了,没再继续往下说,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康熙轻轻一笑,对乌雅·秀容搬弄是非的话并不相信。”
“她生病了,心情不好,你多担待些。”
“是。”
这个贱.蹄子,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乌雅·秀容气的银牙咬碎,脸上却依旧是楚楚可怜:“那您是不打算给奴婢一个位份了吗?哪怕是最末的答应……”
某种程度上,她这话说对了。
康熙当然不打算给她什么名分。
一是整天晋封宫女,容易被人诟病。
二是乌雅·秀容够不上他心中妃嫔的标准,只适合当个闲时的消遣。
三是有胡萝卜在前面吊着,驴才会拉磨。
像乌雅·秀容这种拼了命想上位的,她越想得到位份,你越不满足她,她越会使出浑身解数。
反而满足她了,她只会惹祸。
甚至,你画的饼越大,越能激发她的斗志。
康熙乐得跟乌雅·秀容玩玩。
这宫里人都是演技派,而康熙就是演技最好的导演。
他做出忧愁的样子,苦笑着摇头:“朕倒是想给你位份,可是……”
乌雅·秀容的眼睛都亮了。
康熙顿了顿,道:“给低了朕觉得委屈你……”
乌雅·秀容忙不迭道:“那高了呢?”
康熙道:“皇后和贵妃家世显赫,又没有错,朕不可能轻易费了她们。”
皇后!贵妃!她之前连想都不敢想!
乌雅·秀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雀跃:“皇上,妃位,奴婢也情愿的。”
说是这么说,能一跃到妃位,她可太愿意了。
康熙却不言语,食指手一搭没一搭的在案桌上轻扣着,似乎在沉思什么。
乌雅·秀容捏紧手心,紧张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康熙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妃子要负责一宫事宜,你没有相关经验。”
“奴婢可以学……”
康熙却不搭话。
乌雅·秀容只好改口道:“那嫔位呢?”
退而求其次,她也行的。
康熙道:“宫里的规则,嫔位一共九个,现在人满了,暂时没有空缺。”
乌雅·秀容咬紧牙关,再争取道:“那贵人……”
“贵人之位岂不太委屈了你?”
“奴婢不觉得委屈。”
“那也不行,”康熙摇头道:“贵人之位虽没有人数限制,但要求恪守宫规宫矩,这一条你就不满足。”
他不待乌雅·秀容继续问下去,深情的看着她,道:“春壶啊,朕觉得位份太低委屈了你,而且,封你为妃后,朕再想见到你,就得翻牌子,总之呢,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即便是朕,也得遵守。”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你留在乾清宫,朕便能时时看见你……”
乌雅·秀容暗吸一口气。
她一点儿也不想这样,但是对着皇上的情感攻势,她又不能表示不稀罕。
看来要改变现状……得想其他办法了。
想了想,她道:“那您得答应奴婢一件事。”
“你说。”
乌雅·秀容自认为进了宫,她最大的敌人就是温吟婉,因生怕温吟婉会对付自己,必须要抢先一步。
“您不能再宠幸一个人。”
“谁?”
“德贵人。”
康熙的眼神顷刻冷了下去。
他被扎心了。
他就是想宠幸德贵人,偏生温吟婉病着,他没法宠幸,才找了个替代品,谁知替代品竟想要鸠占鹊巢,不让他宠幸正主……
欺压奴才无所谓,但管到他头上不行。
必须得给她涨涨教训。
正想着,底下人来报。
“皇上,德贵人在殿外求见,说是煮了消暑的荷叶绿豆汤,想让您尝尝。”
“她正病着,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康熙随意的推开乌雅·秀容,从座上起身,吩咐道:“快将人请进来。”
温吟婉怕热,穿了一件浅绿色薄旗装,在这炎炎夏季,乍一看让人耳目一新。
她进来后,康熙一方面是真惦记着她,一方面是有意要在乌雅·秀容面前摆一摆,皇帝宠爱一名妃子的样子,好敲打一下她。
所以拉住温吟婉的手。将她拉到座上座好。
“累不累?”
温吟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后方的乌雅·秀容,只当做没看见。
“不累,嫔妾身体好多了,惦记皇上,所以……”
她羞怯道:“这是荷叶绿豆汤,您尝尝吧。”
她做的东西,那叫一个香,康熙有好几日没尝到了,也是想的不行。
梁九功察言观色,立即接了膳盒,亲自盛到白玉小碗里,端到康熙面前。
康熙一刻没停的连喝了三碗。
“好喝。”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代表着极为满意。
温吟婉柔柔的一笑,似乎刚刚才注意到乌雅·秀容,漫不经心的问道:“皇上怎么把嫔妾的堂妹召进宫了?”
“你的……堂妹?”
康熙怔了怔,他并不知道乌雅·秀容的名字,事后也没想多问几句,就给她赐了个春壶的名字。
平日也总是春壶春壶的叫,就更不知道她名姓了。
谁知,春壶竟是乌雅氏的堂妹,怪不得她眉眼间和乌雅氏有些相像……等等!
他记得清清楚楚,乌雅氏的堂妹已经定了人家,当初他出宫听的壁角,就是她表妹和赵家的公子……
许多记忆一瞬间串联到了一起。
康熙很清楚这里面必有文章,凤眸微眯。
“朕原不知道这件事……对了,你堂妹是订过亲的吧?”
乌雅氏点头道:“和赵家公子赵国风。”
康熙淡淡道:“既如此,那就送还给赵家吧。”
乌雅·秀容不敢置信的看着康熙,这么多日,她费尽心机的讨好,没想到皇上竟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把她送回去?
她为了进宫,已经和赵国风情断义绝,至今还记得,她当初说“跟你有什么用,你能比得上皇上”时,赵国风青筋鼓涨的额头。
把她再送给赵国风,他会像以前一样好好对她?
必然是不可能的。
乌雅·秀容忙跪在地上,知道这事的关键在温吟婉,立即磕起头来:“贵人娘娘饶命,饶命啊!”
她现在也不嘚瑟了,浑身害怕的颤抖,满眼都是慌乱。
温吟婉看了眼老神自在的康熙,只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渣了,不过她是不会同情乌雅·秀容的
“你这副做派倒叫人不明白,你既有亲事,皇上放你出宫去嫁人,明明是赏,你倒吓成这样……”
“奴婢,奴婢……”
她“奴婢”了半天,却什么都解释不出来。
只好含泪道:“皇上~您不管奴婢了吗~”
康熙大觉没有意思。
如果春壶是个普通的想爬床的宫女,他留在身边当替身玩玩也无所谓,但偏偏她进宫这事不正常。
康熙很讨厌有人把手伸到他跟前来,对乌雅·秀容自然也没了好脸色。
尤其再想到乌雅·秀容当初在隔壁包间说过的那些话,既然勾上了堂姐的夫婿,就勾到底,朝秦暮楚,让人恶心。
再想到自己和她的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更是他伟大人生中的污点。
康熙不耐烦道:“梁九功。”
“哎,”梁九功忙叫了两个侍卫进来。将哭哭啼啼的乌雅·秀容堵了嘴,拖出去了。
乾清宫内,终于安静了。
解决了令人生厌的人,康熙的心情重又好起来。
连着几日不见,再看温吟婉,她越发好看了,简直让人心里砰砰跳。
康熙握住了她柔弱无骨的纤手,笑道:“今天看你脸色不错,病应当大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