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进来了。
“姜姑娘,远徵弟弟叫你回去了。”
姜离松开上官浅的手,“是,那我先回去了,上官姐姐,有时间我再来找你。”
上官浅点点头,“好。”
姜离出来,见宫远徵双手合抱立于栏杆边上,亦如初见那日风华霁月,如果不说话的话。
“还知道出来!”
姜离讪讪地笑了笑,“我可是徵公子的药侍,肯定是要随徵公子回去的。”
“是么?”宫远徵勾唇,“我还以为你是上官浅的药侍呢。”
姜离小声嘀咕,“我倒是想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宫远徵气炸了,居然还想叛变?!
姜离可不想再惹恼这个家伙,但有些道理还是要说的,“可是,今晚徵公子做的确实不对啊。上官姐姐如今是角公子的未婚妻,那名义上就是徵公子的嫂嫂,她才刚入角宫,你便带一群侍卫直接闯进去,不管上官姐姐有没有偷你的暗器袋,于情于礼徵公子都不能这样做,这是其一;其二,屋里没有搜到,你便要侍卫搜上官姐姐的身,这更不对。上官姐姐是女子,是角公子的未婚妻,更是你的嫂嫂,你这样做,太侮辱她了,就算你想搜她的身,也应该像今晚一样,至少唤个侍女进来。”
可姜离说了这么多,宫远徵会听进去吗?
“你在教我做事?”还从未有人敢教他如何做事,宫远徵恨不得现在就把面前这个女人剁了做药,“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的一个侍女而已!还有,谁要上官浅这个嫂嫂!她与我哥只是定亲,又没有正式成亲,我才不要她这个嫂嫂!”
“可亲都定了,成亲是早晚的事。”
“闭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做药?”
“你……幼稚!”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从角宫吵回了徵宫。
“徵公子,我先回去睡了。”
“回来,”宫远徵把她拉回来,“我还没睡呢,过来煎药。”
姜离看看天色,“这么晚了还煎药?”
宫远徵抓好药丟给她,姜离只好接过,开始煎药,宫远徵在一旁看着她。
药煎好后,姜离把药倒出来递给宫远徵,顺便好奇地问:“徵公子,这是什么药啊?”
“你别管。”宫远徵端着药去到一个温箱旁边,将药倒进去。
姜离真的很想问一句:这样真的不会把花浇死吗?
温箱里面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白花——出云重莲。
“出云重莲?”
宫远徵转头,冷眼看她,“你认识?”
还真是。“嗯,以前在古书上见到过。不是说它已经绝迹了吗?”
宫远徵收回方才的凌厉,点头说:“是绝迹了,只有在当年雪山厚厚的冻土层中还深埋着一些它曾经散落的种子,我派人寻找多年,也只找到几颗。培育良久才终究开出一朵。”
“公子真厉害。”
这出云重莲可不简单啊,据传说它可以让习武者武力大增,患病者起死回生。
以前宫远徵为宫尚角培育过一株,却被老执刃直接下令给了宫唤羽,费尽千辛万苦培育出来的花,就这样被人轻轻松松送了人,宫门人的偏心可真是祖传的。
后来,无锋攻入宫门,上官浅也跑到后山准备偷出云重莲,那时她还不知道半月之蝇不是毒,她要出云重莲也只是想给自己解毒而已,却无意间听到宫紫商和金繁的对话,在争抢过程中,她刺伤金繁,却被宫紫商的“山摧”打得狼狈逃窜。
姜离的眸中闪亮的光让宫远徵有一瞬间的晃神,脸莫名有些发烫,“那个,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嗯,徵公子晚安。”
姜离从房间退出来后,借着一点门缝看到了宫远徵的背影,细腰窄背。就是这样一个人,八岁不到的孩子凭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徵宫;培育出了绝迹多年的出云重莲;为宫门研制了数不胜数的暗器毒药……
角宫,宫尚角房间
宫尚角坐在桌边,看着手里那块白色玉佩,脑中却回想起将才房间里的事。
姜离走后,宫尚角将白色玉佩递给上官浅。
“角公子不用还给我,这本就是我送给角公子的礼物。”
他只好收回手,“我一直想问,这块玉佩,哪来的?”
上官浅面上露出淡淡的失落,“角公子原来不记得了,这玉佩本就是你的。”
“我自己的玉佩。我当然记得,我问的是,你哪来的?”
回忆中,她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几个不怀好意的人上前,“姑娘,你在这儿不冷吗?带你去个暖和的地方。”
她害怕地挣扎呼喊,“不要过来……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他打马路过,挥舞马鞭,惨叫声伴随着鞭声,流氓们慌张逃跑。
而他当时急着赶路,只冷眼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就打马离去了,却没有注意到玉佩遗落在地上。
她捡起玉佩,目送那个黑色的人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四年前,我半路遇到歹徒,恰好宫二先生路过解救,这玉佩就是当时您掉的。我一直想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宫尚角眼里露出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动容,“不必报答,”宫尚角平静地说:“我只是解决挡路之人,并非专门救你,碰巧罢了,上官姑娘无需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