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宫门是来干嘛的,来交朋友的吗?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动心,更不要心软,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对于上官浅的奉劝,云为衫没说什么,反而看向上官浅手里拿的竹篮,说道:“你拿的这些药,只能暂时抑制住半月之蝇的毒性,半月之期一到,还是得离开宫门,去找对接人领取解药。否则都是死,早死晚死而已。”
上官浅怎会不知,可是她不想出宫门吗?是宫二不想放她出去。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出去的。”
云为衫轻笑,“你说这话,自己相信吗?”宫尚角是宫门之内最难对付之人,“在宫尚角眼皮子底下讨生活,不好受吧。狐狸尾巴都不敢露一下。恐怕这事,连姜离都帮不了你。”
上官浅眼神闪烁,因为她说的一点没错。
见上官浅害怕了,更加说明自己说的没错,她继续乘胜追击,“不如你把药材给我,我替你去交换,我已经找到出宫门的办法了。”
“你说什么?”上官浅难以置信。
云为衫凑上前来,在上官浅的耳边低语。
上官浅听后,笑道:“谢谢姐姐。”
半夜,羽宫
上官浅身穿夜行衣穿梭于黑暗中,自从长老遇害后,宫尚角又增加了很多的暗岗,一路上她不停躲藏,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混入了羽宫。
若非那日听姜离的描述和白日里云为衫的话,上官浅倒还不会怀疑这个在宫门中一直循规蹈矩的夫人,直觉告诉她,这个雾姬不简单。
她的日常生活是很普通寻常,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可有时候越是完美,越有问题。
上官浅穿过花园,此时花园里的兰花开得正好,纯洁玉白,娇艳欲滴,即使是在晚上也很好看,可惜现在不是赏花的好时候,上官浅没心思看这些兰花。
在摸索中,上官浅终于锁定了雾姬夫人的房间。
此刻夜深人静,屋里并没有掌灯。
上官浅贴着门框,凝神去听,屋里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没有。
没人?
她小心打开一点门缝,再认真确认了一遍,确实没人,这更加重了她的疑心。
上官浅进到屋子里,仔细翻找,企图找到一些可疑的东西。
但是雾姬很聪明,即使人不在,房间里也收拾得井然有序,没有一点可疑。
翻查无果后,上官浅准备回去的时候,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住,画中女子显然不是雾姬,难道这就是宫子羽的生母兰夫人?
仔细看,眉眼之间确实和宫子羽有几分相似之处。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上官浅立马收回目光,翻窗而逃。
身穿夜行衣的雾姬开门而入,正好看到窗边的兰花摇曳,顿时就皱了眉,有人来过,而且刚走。
雾姬大致扫视一圈,发现没什么东西丢失,仔细闻,空气里还有一股香味,来的人是个女子。
云为衫?香味不像是她的。
角宫的上官浅?还是徵宫的姜离?
徵宫
姜离正在研究《千金翼方》的手稿,宫远徵的笔记记得很详细,旁边还有不同时间的心得,这些笔记心得对她学习很有帮助。
抚摸着这些笔迹,姜离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小孩儿学习医学毒药的画面。
人们都只知道徵宫这位小宫主是百年一遇的毒药天才,赞颂他的天赋异禀,却不知道这些是这个小孩用多少汗水换来的。
正学的入迷,门外就闯入几个侍卫,其中就有宫尚角的贴身绿玉侍金复。
“姜离姑娘,你今晚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姜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摇摇头,“没有啊。”
“金复大人,今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名行刺雾姬夫人,大夫已经前往羽宫医治了,姜离姑娘一个人在徵宫要小心,若发现可疑之人一定要第一时间禀报。”说完,金复就带着侍卫们离开了。
姜离猛地站起来,连桌上的蜡烛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那六个字“无名行刺雾姬”。
怎么会这样?明明还没有到上元节啊,怎么就提前了?
姜离急忙跑出去,用尽全身力气向角宫跑去。
不要,不要是上官姐姐,千万不要……
到角宫的路,几乎每天都走,从未觉得远,但是现在姜离觉得好远啊,跑了好久都没有到。
她气喘吁吁到角宫的时候,角宫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她猛地推开上官浅的房门,一大股熏香味扑面而来,但上官浅不在。
腿一下就软了,她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里的香味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上官姐姐……
姜离强压下胸腔里的灼烧和慌张,她几乎是爬着出去的,因为已经站不起来了。
“有没有人,有人吗?”姜离一边哭一边喊人,她此刻是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来告诉她,抓的人不是上官浅。
她喊了好一会儿,才有几个侍女出来。
“这不是徵宫的姜离姑娘吗,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就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姜离抽泣几下,颤抖地问:“今天晚上,我听说无名行刺,上官姐姐呢?她还好吗?”
侍女们都低下头,“姜离姑娘有所不知,方才角公子亲自来……抓了上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