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他转头看宫唤羽,对方没有反驳,“哥,月长老向来待我们亲厚温和,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宫子羽忽然觉得这个哥哥很陌生,已经不再是记忆里谦和、令人敬仰的大哥了,他好似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唤羽,”花长老厉声质问:“宫唤羽!尚角说的可是实话?”
宫唤羽冷冷笑了笑,他漠然地看了一圈屋内的人,三位长老高高坐在主位上亦如当年他跪下来求他们支援孤山派一样,冷血无情;宫子羽失声痛哭,还是那么软糯无能;宫尚角笔直站立,斜眼俯视他,看他仿佛是在看像垃圾一样的丧家之犬;宫远徵双手合抱,像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还有上官浅,他的表妹,正担忧地看着他,宫唤羽眼中总算有一点温柔。
“不错,是我杀的月长老,”宫唤羽干脆直接承认,“他表面看上去亲厚温和,实则伪善至极!”
当年孤山派突遭变故,苏唤和他的娘亲苏夫人跪在地上恳求宫门出手相助,一开始月长老就已经松口了,这马上给了苏唤他们希望,可后来月长老还是被其他长老劝服,没有答应。
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孤山派满门尽灭的消息,苏唤的娘亲苏夫人与孤山派掌门十分恩爱,悲痛之下她挥剑自刎,血染衣袍。
苏唤赶到时,正巧月长老满身是血地从房间里出来。
“苏唤啊,你娘亲……”月长老欲言又止,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悲痛的消息,只能怜惜地看着他,轻拍他的肩膀,说道:“可怜的孩子……”
“娘!”苏唤推开月长老,跑进去就看到他娘亲正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没了生气。
在那一天,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变得一无所有了。
上官浅听完,早已泪流满面,眼看要失去力气跌下去时,一只大手稳稳地扶住她。
宫尚角轻声说道:“我在。”
上官浅便干脆就势靠在宫尚角怀里,宫尚角一手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抚。
“你以为,是月长老杀了你娘?”雪长老问道。
“不是他还能有谁?”
雪长老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当年孤山派的噩耗传来时,你娘苏夫人悲痛欲绝,是她自己挥剑自刎,月长老赶到的时候苏夫人已经失血过多,救不回来了,况且苏夫人心存死志,不愿月长老相救,在临死前,她靠着最后一口气,将你托付给宫门照顾。”
“不可能,这不可能……”
雪长老继续说道:“每每月长老谈及此事,都悔恨不已,他说若是当年他能早一步赶到,说不定就能救下苏夫人,你也不必一个人孤苦无依十几年。”
“不是的,是他杀了我娘,是他该死!”宫唤羽仍不相信,十多年来他以为的仇人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角落里的姜离忽然开口。
“不知姜姑娘想说什么?”月长老轻声问道。
姜离顶着众人的目光,站出来,说道:“我想,前任月长老……应该是甘愿被你杀的。”
宫唤羽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姜离。
姜离解释道:“月长老去世之前,曾将一捆医书交给他的黄玉侍卫让他送去羽宫,其实是为了支开黄玉侍卫,或许他知道你没有死,他知道你会来,所以提前把人支开,他是自愿被你杀的。”
“你撒谎!怎么可能,”宫唤羽指着姜离,恶狠狠地盯着她,“是你们,你们一起联合欺骗的我。”
宫远徵察觉不对,一手将姜离拉至身后,“你有病吧,谁稀罕骗你!”
宫唤羽彻底绷不住了,他跪在地上崩溃大哭。
花长老看看另外两位长老,小声询问:“不如就……”
雪长老读懂他的意思,于是点头赞同。
月公子虽然未看懂,但也表示同意。
于是花长老大声宣布:“来人,将宫唤羽押下去,关起来,听候发落。”
马上几个黄玉侍卫上前准备押宫唤羽下去,谁知宫唤羽突然暴起,竟直接将黄玉侍卫震开。
宫尚角一手将上官浅护在怀中,一手发动内力形成一道屏障免受冲击。
宫远徵也把姜离死死地护在怀里。
等冲击结束后,众人才发现宫唤羽已经挟持住了宫子羽。
“宫唤羽!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执刃!”雪长老大声命令道。
可宫唤羽哪里肯听他的话。
“子羽,是哥对不住你,”宫唤羽小声在宫子羽身边说道,随即又对其他人说道:“把无量流火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