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睿看清眼前的景象,只吓得倒退了三步,他感觉到了极度的恐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就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桂睿一把抓住杨瑾的左手,闷头闭紧眼。
杨瑾手指一划,反手关上了府衙大门,结界重新竖起,隔绝了府邸传出的腐臭,杨瑾转头,安抚道:“别怕,我在。”桂睿睁开眼。
杨瑾抬起右手,指尖在胸前凝力,指尖亮起一缕金光,桂睿定睛看去,杨瑾在空中写了个“令”字,手一挥,那金光倏然朝高空飞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师父,这是什么?”
杨瑾收回视线,回答道:“此乃天官敕令术,我已将此地情形上报天庭,此令转瞬便至,不若多时,自会有天兵下来查看。”
桂睿闷声问道:“师父,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不知,”杨瑾话锋一转:“但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走吧,我们去寻你师兄。”
两人再无玩乐的心情,杨瑾带着桂睿出了水,手诀一捏,身上的水便干了,两人无声融入人群,朝着馄饨摊子走去,李佑安手杵着下巴坐在桌边等着他的馄饨。
“师兄,查的怎么样了?”
李佑安循声看了过去,他摇了摇头,回答道:“一无所获,我旁敲侧击问过祭典上摆摊的小贩们,他们都说每年这个时候生意特别好,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客官,您的馄饨好了。”馄饨老板端着瓷碗装的馄饨快步走过来:“尝尝,今天现包的肉馅虾仁馄饨,保管您鲜掉眉毛!”
待得老板走开,李佑安问道:“你们呢?”
桂睿压低声音,把他刚刚见过的情形说了一番,这才问道:“师兄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我刚刚已经传令此地飞龙卫,”李佑安用勺舀起一个馄饨,说道:“让他们把最近失踪案中失踪者的家属召到衙门,若是细细问问,说不定能得到新线索。”
杨瑾道侧坐在横凳上,目光却落在运河上,说道:“不过,我们可以先查一查另外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李佑安问道。
杨瑾不答反问:“今晚的祭典祭拜的是谁?”
“本地水府河神,”李佑安一愣,他声音高了一度:“对,水府河神!”李佑安骤然反应过来,他压低声音,自言自语:“本地水府的水官都死绝了,那这些年是谁瞒着城隍收了祭品?”
日游神可是说了,近些年来,河神老爷可是年年在祭典上显灵的。
“等着吧,”杨瑾说道,李佑安抬手看去,只见他师父脸上露出几分冷意,杨瑾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谋害天庭委派下界的正神。快吃,吃完了我们到天上去看。”
李佑安一边把馄饨送进嘴里,一边点头应是。
“师兄,好吃吗?”李佑安点头,桂睿大声说道:“师父我也要!”
“老板,再来一碗。”
云头立于高处,三人俯瞰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斑驳陆离地照在和面上,波光粼粼,宛如一条流动的金色绸带,水面上倒映着夕阳的影子,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眷婉柔和,近处的树木染上了金黄颜色,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闪烁着点点光芒。
日头渐落,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凉意,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爽,码头变得喧闹起来,县城的居民们朝着祭台聚集过来。
桂睿盘腿坐在云上,低头往祭台上看去,祭品已经被抬到了祭台边,五牲俱全——牛、羊、猪、鸡、鱼皆是现宰现烤、新鲜的水果和各式甜点糕饼被摆在盘里,一股食物的香味悠呼呼飘上云端。
“真香呢!”桂睿自言自语。
檀香的香味飘散开来,锣鼓乐器被奏响,祭典正式了。
看得出来,灵璧县河神祭典素有旧例,一队穿着白衣锦袍的祭祀官列队抬着准备好的祭品上了祭台,这些供品被整齐地摆放在供桌上。
蜡烛燃起,茶酒奉上,焚香祝寿。
香炉中要插上三炷香,行三拜九叩礼拜,以示对城隍爷的虔诚和尊敬。这种“三拜九叩”礼别有特色,体现了对城隍行礼与对其他神明行礼方式的不同之处。
为首的祭祀官站在祭台上,他手持三炷香,恭敬站在供桌前,香被插进了香炉里,祭祀官带头跪下——
“一叩首!”
码头上的百姓都跪了下去,虔诚叩首。
“二叩首!三叩首!”
他用洪亮的声音念诵祭文,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太平无忧。
李佑安收回视线,他侧首看向杨瑾,刚要发问,杨瑾轻声说道:“来了,”杨瑾呲笑一声,手指运河:“一只癞□□。”
而这时,祭祀官念罢祭文,李佑安和桂睿顺着杨瑾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祭台边火光的照亮下,他们看着运河上慢慢起了一层雾气,雾气从水面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