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国三生碾碎樱瓣,鎏金漆屑从鞋底簌簌飘落——就像去年关东奖杯脱落的镀层。他咧开虎牙冷笑:“小鬼们知道全国赛球网有多高吗?”
白鹭的指尖摩挲着委任书边缘。
晨光中,幸村的声音穿透窃语:“我们的目标当然是称霸全国。”
几个高年级生嗤笑着交换眼神,更多人却低下头,攥紧的球拍手柄咯吱作响。去年的败北像一根刺,随这句话狠狠扎入血肉。
佐藤部长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三浦攥紧球拍的泛白指节,最终沉默地别开脸。
白鹭的视线掠过人群。晨光将新生们的轮廓淬成刀刃。
柳的睫毛微颤,睁眼时雾霭如数据流崩散;仁王的脊梁绷得比铁丝网更直,舌尖抵住上颚发出轻不可闻的“咔”响;丸井唇边的糖泡裹住桑原滚落的汗珠,虹膜般的球面倒映出胡狼鞋尖对准的防守盲区。
"太松懈了!"
真田碾碎樱瓣的锐响割裂空气。帽檐阴影下,他的指节因攥拳过紧泛出青白。
"王者立海的名号轮不到你们玷污!"
高年级生中爆出低吼。那人手背青筋暴突,指甲深掐入掌心。更多嗤笑如刀片刮过铁网,却掩不住球拍柄咯吱作响的颤音。
去年止步八强的败绩像锈蚀的钉,随着"全国"二字被生生撬动。
几个三年级生沉默地摩挲拍柄裂缝,那里藏着卷边的纪念贴纸。他们盯着白鹭的眼神如同审视哑火的旧发球机——既渴望它喷射出新的火种,又恐惧零件崩裂时溅出的铁屑。
幸村向前半步,球鞋碾过地缝里半融的鎏金漆屑。
"立海不需要复读机。"他指尖轻弹球拍网线,震颤声精准掐断赤坂学长的嗤笑,"只会重复'当年勇'的人,早该让位了。"
三浦学长的手背突然暴起青筋,拍柄裂缝里的纪念贴纸发出撕裂声。当幸村目光扫来时,他左脚无意识后撤半步。
赤坂猛地抡起球拍要上前,金属破空声刚起就被黑影截断——真田的拍框横亘在他喉前三寸,拍线绷紧如拉满的弓弦。“退下。”
晨光将他的影子投在三浦运动包上,锈迹斑斑的校徽正被阴影吞噬:“想守住王座的人,最好先确认自己实力允许。”
真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挥拍击飞三浦包上摇摇欲坠的校徽。锈蚀金属"叮"地嵌入铁丝网缺口,恰好堵住丸井用网球打穿的破洞。
佐藤部长腕表的烫伤疤骤然刺痛。他摸向裤袋里被驳回的旧提案时,真田的拍柄"咔"地压住他手腕——这个角度能让所有人看清佐藤袖口下未愈合的烫伤,却不会真正弄疼他。
器材室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真田头也不回地反手挥拍,飞出的网球精准击中门锁,将企图溜走的毛利钉在原地。老发球机散架的齿轮滚到他脚边,被鞋底碾成扁平的安全栓。
柳的笔记本上,毛利的数据页被咖啡渍晕染,边缘批注“逃训率87%·实力评估:S级危险”。
白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目光扫过隔离网上的感应器,指尖在平板上轻点几下,迅速调出了毛利的数据。
屏幕上的红色警示条提示着“耐力不足”,她抿了抿唇,将训练计划中的有氧项目调高了两档。
白鹭轻轻拍了拍真田的肩头,真田收势时带起的风压,掀起了几片飘落的樱瓣。金属拍框归位的咔嗒声像剑入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威慑。
“下周的选拔赛,”
白鹭仰头,指尖抚过顾问徽章,立海校徽的浮雕纹路清晰地刺入指腹,那冰冷的触感,瞬间刺破了幻听 —— 母亲悠扬的长笛声,总在这样的时刻,在她耳边回响。
“大家可以亲眼见证!”
她抬眼看向那锈迹斑驳的铁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立海——”她喉间的震颤锋利如刃,顾问徽章折射出寒芒,“是家母的母校。”
她视线扫过众人,眼神中满是不容侵犯的坚毅,“我绝不会玷污它的荣耀。”
幸村与真田听到这里,瞳孔紧缩,指尖轻颤。
他们全力控制着自己。
器材室铁门在穿堂风中呜咽,斑驳锈迹簌簌剥落。
白鹭安抚地朝他们笑了,那笑容驱散了他们心中的些许不安。
她转过身,扫过一众部员,缓缓开口。
“过去五年的全国排名——”她轻叩战术板上逐年下滑的折线图,“我早已知晓。”
说到这儿,白鹭微微抬头,目光深邃悠远,像是透过那片湛蓝的天空,穿越了时空,看向遥远的过去。
佐藤部长摩挲着腕表的烫痕,欲言又止;几个高年级生别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只有一年级生们睁大了眼睛——清晨的阳光将她的影子焊在器材室地面,大地仿佛被影子压的喘不过气。
可白鹭她自己却没有沉浸在情绪中,她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笃定。
“我们一定也必将称霸全国,毕竟这里可是王者立海大呀!”
真田的帽檐压得更低了,风捎来她昨日演讲的残响,刀刃般的宣言仍在耳膜震颤
上课铃刺破寂静的刹那,一枚琥珀吊坠在她领口闪过微光。
“我的底气在哪,各位很快就会知道。”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球场,幸村两人紧随其后,三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