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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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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的叉子突然戳中樱桃梗,鲜红汁液溅上《青少年营养指南》封面。她低头掩饰泛红的眼眶,却露出后颈淡去的晒痕——去年今日,父亲墓前的青松旁,她曾用同样倔强的弧度仰起头吞咽泪水。

当阳光掠过云南火腿的肌理纹路,瓷盘上的油渍悄悄拼出未完的承诺。迹部解开袖扣的动作惊动了白鹭腕表的计时器积攒的未言之语,此刻正在春笋尖的露珠里无声膨胀。

藤田管家注水的手势在空中凝滞。雨前龙井的雾气中,两双手同时扶住倾斜的青瓷壶——就像十岁那年争夺最后一块枫糖酥时,交叠的指尖悬停在鎏银碟沿三厘米处。

迹部屈指叩响鎏金唱片架,松木香里浮沉着往事的碎屑。"还有点时间,要不要一起练琴?" 他翻动杂志的指尖停在某页泛黄的乐谱上,那是十二岁夏令营时白鹭抄错的巴赫小节。

白鹭的指尖悬停在黑胶唱片浮雕纹路上,松香与橡木气息在指腹苏醒。那些年用铅笔在封套边缘标注的变调记号依然清晰,像褪色作战地图上未失效的坐标。"

这架施坦威的音板,"她忽然转身,琴弓虚点空中某处,"去年梅雨季是不是受过潮?"

迹部的袖口擦过鎏金谱架,惊起尘埃里沉睡的十六分音符。"宅邸有七个恒湿琴房,"他抬手挡住斜射入窗的四月阳光,腕表金属折射出6岁那年被她画上小乌龟的节拍器,"但某个破坏王总认定这里的降B调最接近云端。"

藤田管家适时轻咳,笑意在银丝眼镜后漾开波纹。老人记得分明:少女去年生日那夜,暴雨中的直升机将钢琴从慕尼黑运抵,少年裹着湿透的制服,指挥机组人员将琴键角度调整到她最习惯的27.3度倾斜。

"是夫人吩咐保留原貌。"

管家抚平西服褶皱,暗纹提花里藏着某个雪夜的秘密——那时白鹭蜷缩在琴凳下哽咽,少年用羽绒外套裹住监控摄像头,在《月光》第三乐章中为她筑起隔音的茧。

白鹭的耳尖泛起珊瑚色,琴谱哗啦作响如同当年翻飞的训练日志。迹部忽然倾身,龙舌兰气息扫过她发间白檀木香:"需要提醒某人八岁时,是谁把柠檬茶打翻在踏板联动器?"

"需要提醒某人九岁时,是谁的机械甲虫卡住琴槌?"她反唇相讥,指尖划过泛黄的《春》之乐谱,隐形墨水绘制的战术标记在紫外线中显形。那些标注在渐强记号旁的摩斯密码,至今仍是他俩共享的暗语库。

藤田管家退向雕花门扉,石英怀表盖内嵌的合影突然发烫——前年的暴雨夜,浑身湿透的两个孩子挤在三角琴下方,用稚嫩的嗓音哼着走调的协奏曲。防潮箱里那卷发霉的录音带,始终留存着少年说了一半的"等我们……"

"看来某人需要复习降E大调的揉弦技巧。" 迹部突然伸手拽住她飘动的发带,丝绸在掌心展开成五线谱的弧度。白鹭踉跄着跌进旧时光的褶皱:去年那场暴雨夜,少年也是这样揪着她的马尾闯进琴房,用肖邦的夜曲覆盖了雷声。

藤田管家适时推开雕花木门,阳光如蜂蜜流淌在三角钢琴漆面。

白鹭的指尖抚过琴盖细微的划痕——去年冬天她赌气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与父亲葬礼那日的积雪重叠。

"维瓦尔第的《春》"她说得轻快,却将小提琴弓深深按进松香里,仿佛要把某个寒夜凝结的泪水重新擦亮。

第一个音符跃出时,落地窗外的晚樱突然簌簌摇落。迹部的左手和弦精准承接她颤抖的E弦,像去年前接力赛时那样填补她的踉跄。琴弓游走间,白鹭看见父亲实验室的离心机在旋转,试管里的叶绿素正与琴谱上的十六分音符共振。

当急板乐章席卷而来,迹部的袖扣突然迸开,金属滚过琴凳的声响与那年碰掉的谱架如出一辙。白鹭的尾音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恰如网球场上那道永远差三厘米的边界球迹。

藤田管家捧着的茶盏泛起涟漪,伯爵红茶里沉浮着两个偷喝红酒的夏夜。老人将叹息藏进怀表嘀嗒声里,表壳内层的照片上,穿星空裙的少女正把琴弓架在戴网球头带的少年颈间。

最后一个颤音消逝时,琴房落地钟恰好敲响三下。迹部的手指仍悬在琴键上,阳光穿透彩绘玻璃在他肩头投下鸢尾花的光斑。

藤田管家的掌声惊醒了沉睡在谱架里的旧时光,老人布满皱纹的眼角泛着水光:"白鹭小姐的揉弦,倒是得了嘉敏夫人七分真传。"

白鹭将琴弓轻放在天鹅绒衬垫上,檀木光泽里还流转着十二岁那年初学时的笨拙。"是景吾的伴奏太狡猾了,"她笑着望向琴凳上的人,"总在转调处偷偷加速,和在伦敦时参加四手联弹比赛的手段如出一辙。"

迹部起身时带起一阵松香的风,袖口掠过她手背,像幼时一样拉住白鹭的手:"让司机送你去松涛馆道场。"

白鹭只是笑着,"国一爷爷最讨厌迟到,"她按住迹部的手,“不过,我不会让景吾少爷有到立海把我拖走机会的,放心吧”

夕阳透过彩绘玻璃在琴房地板上流淌,迹部无意识地按响一组分解和弦。

渐弱的音符惊醒了蜷在钢琴踏板边的虎斑猫,猫咪伸懒腰时碰倒了插着蒲公英的玻璃瓶,十二颗星星糖顺着水流滚进《春》的乐章,在渐慢的乐句里融成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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