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营里,孟瑞正被严刑拷打着。这时,姚显走了进来,看着被打的满身伤痕的孟瑞,说:“只要你如实交代刘牢之的下落,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孟瑞也是个忠于主子的主儿,他宁死不从,还向姚显吐了一口唾沫。姚显这还忍得了,连忙握紧拳头朝着孟瑞的肚子就是一顿暴击。孟瑞被打的直吐鲜血。即便如此,他也仍是不卑不亢。
姚显见实在没有办法,连忙让人取来一把长刀,解开了孟瑞的上衣。好家伙,没想到这个孟瑞也是深藏不露啊!六块腹肌都有了!
姚显面部逐渐变得狰狞,朝着孟瑞恶狠狠地说:“你不是很硬气吗?今天,我就让你尝尝穿肠的滋味儿。不过,我不是我那个哥哥,只会穿肠。我不仅将你穿肠,还要掏空你的内脏给士兵们下酒吃。反正我们离开家这么些日子,也是许久没有尝过肉香了。”
孟瑞丝毫不屈服。他冲姚显大笑着说:“将军待我不薄,我是不会像你们这些不义之徒一样随随便便就忘恩负义,不伦不类。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想对我施以酷刑,挖老子的心肝儿吗?来呀,老子倒要看你敢不敢。不过老子告诉你,老子的心肝儿吃不得,否则,你们立刻就会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子彻底将姚显的怒火扇大。他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用刀子活生生将孟瑞的肚子划了一条巨大的开口,取出了他的肠子、肝脏,还索性残忍地将他的生殖器割了下来。孟瑞在无尽的痛苦中彻底含恨咽气。这把周围的那些看热闹的吓得都晾僵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随即,姚显又让人牵来一条狗,直接把挖出的孟瑞的内脏连同孟瑞的尸体一起扔到了狗的一边。那狗看着眼前的食物瞬间垂涎三尺,连忙大块朵颐了起来。这血腥恐怖的一幕真的是令人不寒而栗。但是在那个乱世,这样的事情恐怕早就成了家常便饭了。
落魄的刘牢之仅率着几百之众逃到了一处不知名的被群山环绕的地方。刘牢之看了看四周,惊奇地发现在自己的面前竟然遍地开放着石蒜子。这时,有个士兵突然冲出来说:“将军,这可是彼岸花啊!代表着死亡与恐惧。”
刘牢之本来就是个不怎么信邪的人。他捂着越来郁闷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说:“什么象征死亡不死亡的,本将军不信也不怕。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此花开在哪哪就会死人,那怎么没见战场上开的遍地都是?都是些哄小孩子的把戏。”
有时候事情呢,可真的就来的那么玄妙。当刘牢之又步履蹒跚着向前走了几步后,突然应声倒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儿。众人见状,纷纷惊慌失措的乱了阵脚。
就在这时,山上竟莫名滚落下来众多巨石。顷刻间,众人便成了巨石下的冰冷的尸体。
后秦大营,姚兴慌慌张张地跑到姚显的营帐里,怒气冲冲地朝姚显问道:“六弟,我问你,那个孟瑞是不是你杀的?”
姚显见是姚兴干脆也不再磨叽:“不错,是我杀的!二哥这么慌张来找我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件事?”
姚兴指着姚显的鼻子道:“六弟,父皇明明说在事情没问清之前一定要留他的活口,你怎么能这么杀伐果断就把他轻易杀了?并且,并且还残忍地挖了他的内脏喂狗,你这是诚心想让他死也死的不体面啊!”
这下子姚显面对姚兴的指责可就有点不耐烦了:“二哥,怎么,你是同情那个孟瑞不成?他可是叛军!”
姚显放下手,说:“你说的这些我怎会不知?只是你总得死也要让他体面一点吧,你怎么能学四弟一样去这么残酷血腥呢?长此以往,你们迟早是要遭到天谴的!”
“二哥你别忘了,在这个乱世,从来只有残忍才能立世,一味的同情与怜悯只会让你活成别人腿下一只卑微的哈巴狗。”姚显愤愤不平道。
姚兴见姚显油盐不进,干脆也不啰嗦了,直接离开了。姚显见此,不禁冷哼了一声。
建康城内驿馆,张娇正坐在椅子上绣着东西。这时,她突然听见门外一阵吵闹声,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女子的救命声。张娇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推开门想看个究竟。
只见外面的几个走廊上几个富家公子正意图对一位姑娘行不轨之事,任凭那女子被围在他们中间拼命挣扎呼喊。
老话说的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同身为女子,张娇怎能坐视不理呢?她连忙冲上前去给其中的一个人直接狠狠来了一记左勾拳。剩下的人见状,也纷纷见状想要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儿,可他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娘们儿可是不好惹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慕容炬曾教过张娇一些武功,刚好在这时可以派上用场了。
不出一会儿工夫,这几个人便被张娇揍的鼻青脸肿。其中一个微胖的人捂着肿胀的半边脸,说:“你这女子好生厉害,本来看你也有几分姿色没想到你却这么泼辣,一言不合上来就打。”
张娇蔑视了那个微胖的人一眼,用大指腹刮了一下人中位置,说:“谁让你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良家妇女!我告诉你,本姑娘打的就是你们这帮无耻流氓。”
那个微胖的也不多啰嗦了,直放出狠话让张娇等着。接着他便和剩余几个灰溜溜地逃走了。
这时,张娇来到了那个差点就被坏人得手的女子身旁,说:“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无助的眼神看着张娇,用一种轻柔地说:“我没事,多谢你刚才的搭救之恩!小女子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张娇拍了拍那姑娘的胳膊,说:“哎呀,没事啦,我这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毕竟你看你也这么冰清玉洁的,怎么能轻易让那几个坏蛋玷污呢?”
那姑娘再次仔细打量了张娇一眼,确认她的确不像是一个别有所图之人,说:“看姑娘的口音不像是建康的吧?”
张娇缓了一会儿,说:“对,我乃凉州人士。此次因为有些急事要来建康办。”
那姑娘没有再说些什么。
“姑娘,我看你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如果没有包下住处的话,那你可以先到我房里暂住一下,我是不会介意的。”张娇热情的准备拉起那姑娘的手,往自己房间里走。
姑娘一把挣脱了张娇的手,说:“这位姑娘,小女子知道你的好意,可是两个人挤在一个房里毕竟还是不太方便。要不,你先回去,我身上刚好有些银钱,看看附近客栈有没有空下来的房间,这样也就不劳烦你了。”
“哎,你看你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在外面,多不安全呐。再者,如果刚才的那些坏人再找上你怎么办?你又不会功夫,怎么和他们周旋?”张娇再次拉上姑娘的手往屋里走。姑娘看着张娇如此诚意满满,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和张娇一同进了屋子。
顿时,桌上的绣品吸引了姑娘的注意。姑娘拿起绣品,仔细端详了起来。
“不想娇儿姑娘竟还懂得刺绣,不仅如此,还绣的如此好看动人。”
这一顿夸一下子把张娇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也就那样吧,看得过去就行。”
“姑娘何必谦虚呢?我羡慕都还来不及呢!我从小就笨手笨脚的,女工一类的我是一点都不精通,我唯一精通的就是棋道。我娘老说我天天只顾钻研棋道,都不一门心思用在女工上,将来嫁人后该怎么办?”那姑娘表情瞬间沮丧起来。
张娇凑到了那姑娘的旁边,安慰道:“哎呀,没事,其实你大可以不必这么伤感气馁。老话不是说的好吗,‘各有所长’。我们只不过实在尊重彼此的兴趣与长处罢了,何必在乎他人是怎么想的呢?其实啊,下棋又不是什么坏事,反倒更能修身养性呢!”
那姑娘微微一笑,“听姑娘的语气倒像也是个懂棋的行家,要不,我们对弈几局定输赢如何?”
张娇连忙伸手摆出一套拒绝的姿势,“不不不,我只是略懂些皮毛而已,怎么能和姑娘这样的大行家相提并论呢?”
显然,张娇是真的谦虚了。
那姑娘拽着张娇的手腕,说:“哎呀,来嘛,就一局,一局如何?反正在这屋里坐着也是无聊!”
张娇见拗不过那姑娘,只好勉为其难道:“那好吧!可说好了,就一局哦!”
应声答应和,那姑娘随即从包裹里取出了棋盘和两钵棋子。
“哟,没想到姑娘果真是个爱棋如命的人啊!走到哪儿,都随时带着棋。”张娇不由打趣道。
那姑娘淡淡一笑,“姑娘说笑了,只不过是想随时随地都能打发时间罢了。”
随后,她们便开始了对弈。
不得不说,这姑娘的棋艺可真是高超,几乎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过张娇倒也不差,在棋盘上处处展现着她的大智。
最终,俩人下成了平局。
“姑娘果然不同凡响啊!”张娇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你不也是吗?差一点,我就败给你了!”
俩人相视一笑。
“对了,这么长时间了都还不知道姑娘的姓名?”那姑娘问道。
张娇也毫不犹豫,“我叫张娇,你也可以叫我娇儿姑娘!”
那姑娘点了点头道:“果真是个好名字。我叫云琳,以后你可以叫我琳儿姑娘。”
她俩莞尔一笑。
“哎,娇儿姑娘,看你这么美丽动人的,是否已经婚嫁?”
张娇愣怔了一下,说:“有了,他长得也是十分俊秀,现在正在前线打仗。”
云琳点了点头,然后好奇道:“是秦燕之战吧?我们整个大晋都已经传遍了。”
张娇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委屈道:“是啊,这北方的几个国家连年开战,真不知道这世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云琳赞同道:“是啊。自打五个胡人部族入侵汉族大地以来,这天下每天都是战火纷飞,人人担惊受怕,真不知道这样的乱世还要持续多久!”
张娇点了点头。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哄闹声引起了屋内二人的注意。张娇连忙打开门,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左眼上角还有个小肉球的女人正由小二的带领下朝着她们住的房间赶来,她后边跟着一众凶神恶煞的人。张娇见状,不由一阵惊讶:那那女人后边第一排的几个人不正是当时被她打跑的地痞流氓吗?
眼见大事不妙,张娇立马拉着云琳准备跑路,这一下子弄得云琳姑娘一脸的懵圈,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正当她们刚迈过门槛,那胖女人就叫住了她们。
“哟,两位客官,这么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啊?”
张娇不想他们认出自己来便背着回答了一句:“哦,方才我和我妹妹突然有些急事,想先行离开。怎么,这位大姐,是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胖女人索性把手中的手绢妖娆地往上扬了扬,“没碍着我什么事儿,但只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姑娘一直背对着我们大家不敢正面和我们对话呢?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吧?”
很明显,胖女人已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