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量辰官的代价。"男人呼吸喷在他渐冻的耳垂,"每救你一次,就要剜块肉补时空裂隙。"
药杵突然倾倒,沈疏萤在哐当声中看见骇人景象:顾南亭心口嵌着块青铜罗盘,十二时辰刻度处伸出肉芽般的神经束。最可怕的不是这个——罗盘中央的司南勺柄,分明是他坠楼时撞碎的广告牌钢架。
"怕了?"顾南亭抓着他僵直的手指按向罗盘,"你改良的纺车,你发明的盐田..."每说一句,司南就转个角度,"都在给这个寄生胎供能。"
沈疏萤的银丝突然暴长,刺入顾南亭的瞬间,祠堂轰然震动。瓦当雨落中,他看见自己现代身体的X光片浮现在横梁上,每一处骨裂都对应某个快穿世界的灾变。
"住手!"顾南亭的玉尺刺穿他掌心钉在供桌,"你以为自己在救人?那些银丝是平行时空的因果链!"
鲜血顺着桌腿漫到村民脚下,方才还跪拜的人群突然尖叫逃窜。沈疏萤在剧痛中看清真相:所有"痊愈"的村民瞳孔都变成摄像头光圈,脖颈后伸出光纤般的银丝。
顾南亭扯断他三根银丝,伤口处溅出的不是血,是显影液。"你每救一个人,就有另一个时空的陆承宇病情加重。"他将染血的玉尺抵在他渐冻的心口,"昨天,现代线的你开始插呼吸机了。"
柴堆突然复燃,火舌舔舐着沈疏萤的裙角。顾南亭在烈焰中捧起他的脸,这个动作像极了陆承宇给女儿调整单反镜头的姿势。"求我,就带你走。"
沈疏萤一口咬住男人虎口,咸腥味与龙涎香在齿间炸开。他借着顾南亭吃痛的瞬间,将自己撞向燃烧的房梁。木料断裂的脆响中,祠堂轰然坍塌。
雪落在灼伤的脊背时,沈疏萤听见两种心跳声。顾南亭的官袍化作灰烬,露出心口罗盘上新增的裂纹——正是他坠楼造成的广告牌缺口形状。十九根银丝从他们交握的手腕长出,在雪地上拼出女儿病历本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