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尔整个人贴了上来。
白砚难以置信地看着插在他胸口的那柄斧子,每一次用力,伤口处就会喷出大量的鲜血。
刺鼻的血腥味让他生出了呕吐感。
克雷尔却像没事人一样的,感觉不到疼痛或是眩晕。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甚至连汗都没出。
这才是城堡里最大的怪物。
他捏着白砚的下巴,迫使猎物抬头看向自己,这个动作十分暧昧。
白砚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脸颊上,又痒又黏。
克雷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刚刚被击中的嘴角,露出一个十分邪恶的笑容。
白砚从未见过谁的身上有如此大的反差,同一张脸,同样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一会像天使,一会像恶魔。
现在的克雷尔看上去像是要把他给一口吃了。
难不成这家伙有双重人格?
“我给过你逃跑的机会,可你却浪费了。我说过,一旦被抓住,你就要断一根骨头,让我来好好想想,应该断掉你哪根骨头比较合适呢?”
“杀了我吧。”
白砚感觉自己的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他半眯起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倒不是因为疼,而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十分狼狈,十分屈辱。
克雷尔怔怔地看着他的眼泪,像是发现了一件很稀有的东西。
他突然伸出舌头舔在那滴泪上,细细品尝了一下,意犹未尽,又顺着泪痕一路往上,对着白砚的眼睛狠狠舔了几口。
白砚内心感到无比震惊,这家伙大概是想尝尝他眼球的味道,说不定一会就会用手指把它从眼眶里抠出来,当着他的面咬碎了咽下去。
直到眼角被舔的殷红,克雷尔才停下。
“你的眼睛可真美,是我喜欢的颜色,要是它们能永远属于我就好了。”
白砚冷冷地盯着他。
“你想怎么样?把它们挖出来吗?”
克雷尔笑了笑,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打断你的一根骨头。”
白砚突然又被一个反手按在了地上,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一下似乎把他的肩膀拧脱臼了,他疼得浑身是汗。
为什么这家伙中了一斧子,反而力气变得更大了?
白砚被克雷尔压着双膝跪地,一股腥臭扑鼻而来,抬起头,正对上一张血盆大口。
双头猎犬也来到了跟前,四道恶毒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或许也可以让我的猎犬代劳,它一口就能咬下一整块皮肉。你要是再不选择,我就让它随意下口了?”
血的味道刺激了双头猎犬,它拧紧鼻子,脸上的肌肉随着低吼不停颤抖着。
克雷尔抓起白砚的一只手,强迫着他将手指伸进了猎犬的嘴巴前。
白砚无法抵抗他的力量,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来临的酷刑。
然而猎犬看中的不是他的手,它突然张大了嘴,朝着猎物的脖子咬去。
“想死!”
白砚被身后的手一把拎了上去,耳边传来猎狗的惨叫声,等再张开眼睛看时,那家伙的一个脑袋已经被斧头生生砍了下来。
“滚!”
克雷尔咆哮的声音响彻整条走廊,猎犬吓得窜进了身后的黑暗之中,一路呜咽着逃跑了,地上留下一颗面目狰狞的狗头。
白砚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用来砍下猎犬一颗头的武器,竟然是克雷尔从自己胸口拔下来的那柄斧头。
他把斧头丢在地上,单手扛起白砚,又沿着楼梯朝上走去。
这算什么?狩猎结束了吗?
直到看见地上一连串的红色血迹,白砚才发现自己也受了伤。他的脸被猎犬的尖牙划开了一道口子。
如果这也算是伤的话,那这家伙身上的算什么?
他一个重伤的,反倒扛着一个脸上划破了点皮的?
刚才还不是想让猎狗咬断他的手吗?
白砚越来越看不懂克雷尔,摸不清楚这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上一秒准备将你大卸八块,下一秒就可能把你当成最珍贵的瓷器一样捧在手心里。
两人再次回到了顶楼的卧室,克雷尔将白砚小心放在床上,他的双眼再次变得清澈,笑容里透着一股温暖气息。
他一只手扶着白砚的下巴,凑近了仔细去看他脸上的那道伤口。
“该死的畜牲,我应该小心点才对,希望不要留下疤痕,那样就不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