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尔抓住他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笑着安慰道。
“放心吧,我手艺很好,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疤痕,跟以前一样美丽动人。”
“美丽动人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你不会用词就不要乱用。”
白砚想要起身,却像是被打了麻醉药剂一样全身无力。
这家伙难不成是对他进行了一场手术吗?
他转头看向窗外,天空中的暗红还未褪去,兽潮还在继续着。
克雷尔折断手中的花枝,将玫瑰插在白砚耳朵上,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流感。
“人比花娇,形容的就是你这样的美人吗?”
白砚无法跟这家伙交流,对于一个西方人来说,要理解博大精深的中文确实很有难度。
要是现在自己身体能动,肯定不会任由着他这样胡来。
“所以你想要怎样?现在就开始狩猎我吗?那就别费力气了,反正我也动不了,直接拿刀把我剁成碎片,再拿去喂你的猎狗。”
克雷尔弯着眼睛笑起来,金色的头发垂在耳朵边上,像初升的太阳照耀着大海。
白砚想起当年古希腊文化当中有关于神明的各种描述,其中提到过太阳神阿波罗,就是这般光彩照人的模样,他点亮世界,驱散黑暗,给人们带来光明。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白砚打破了。
怎么能把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和高尚纯洁的神明拿来做比较?
根本没有可比性。
白砚思考过程当中产生的细微表情变化被克雷尔一个不落地捕捉到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刚刚你心动了,那一拍是为我而动的,我感受到了。”
白砚无语至极。
他从没见过哪个人能像克雷尔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出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话,张口就来。
“你应该去当个诗人或者歌手,全世界的女人都会为你心动,能把你住的房子踏成平地,你可以感受一下她们的热情。”
“我只想感受来自你的热情,如果我在花园里为你唱歌,你会来到我的身边吗?”
白砚眉毛抖动了一下,如果现在他能动,确实想给这家伙的脸来上一拳,这就是他的热情。
“你给我打了麻醉剂吗?药效什么时候才能过?”
面对怀里人的质问,克雷尔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
“我没有对你做任何事,你想要起来随时都可以。我还以为你喜欢在我怀里躺着呢,看你一脸沉醉的样子。”
“我一点都不沉醉,你在胡说八道。”
克雷尔眼底出现了两片卧蚕,只有他在极度开心的情况下,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就这样跟你吵吵闹闹的也挺有意思,但身为猎人,我也有自己份内的活要干,比如说像这个。”
他从身后抽出来一本书,书的封面上写着《海底两万里》。
白砚对这个故事有点印象,曾经在学校的文学课上老师讲述过类似的故事。
小时候的他,一度以为那是人类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的东西。在得知那只是人们臆想出来的文学作品之后,他便对这些故事完全失去了兴趣,以后再也没看过。
古老的文学创作只是人类进程当中的一个标志,现在已经不流行,也逐渐被人们遗忘了。
看来这家伙又要读书了,白砚不明白,猎人的职责和读书有什么关系,猎人对待猎物的态度不都是追捕和猎杀吗?
克雷尔腾出一只手翻到其中一页,开始念起来。
每次念书的时候,他的声音就显得异常平静,这也是白砚最能接受他的时候,枕着对方的大腿,他双眼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宇宙。
那一段正好描写了一群人去海底森林打猎的场景,他们遇到了巨型海蜘蛛,那家伙正斜着眼睛注视着作者,径直向他扑了过去……
忽地一只硕大的脑袋出现在了窗外,那怪物周身被坚硬的甲壳覆盖着,八条细长有力的腿在半空中轻轻摆动,它的眼睛很小,却闪烁着狡猾凶残的光。
白砚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都没发现自己突然之间恢复了行动力。
窗外的怪物与他对视了几秒,突然从窗户口挤了进来。
“这是什么?你说过怪物不敢靠近猎人所在的区域,你是在撒谎吗?”
白砚紧张地向后退去,要不是狭窄的窗户限制了怪物的行动,那家伙早就扑上来一口把他咬死了。
克雷尔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面对着这只丑陋的怪物,他眼中反而闪过一丝惊喜,忍不住夸赞起来。
“做得很好,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你会成为那个终结者吗?我好期待。”
这家伙嘴巴里说出来的话,白砚一句也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