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韩纪宽容体仁,德才兼备,朝堂内外素有贤名,今特立次诏传位于尔,望尔勤政爱民,保我大启江山永固。
传位诏书很短,丞相念完后韩纪又让先帝时期的各位大臣上前看过,的确是先皇的笔迹。在丞相的带领下纷纷跪下山呼万岁。韩纪给群臣赐宴后,在元和殿单独见了舒容。
“此番尔有大功,想要何种赏赐?”韩纪高兴地问她道。此番他多年的心结已解,父皇中意的继承人就是自己,他就是父皇最自豪的儿子,他的心里畅快极了。
舒容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她等了好久的一刻终于来了。她跪在殿中,抬头面视韩纪道:“皇上,民女别无所求,惟求恢复自由身。民女是方府家生子,世代不可为良籍,恳请皇上给民女一个独立的良籍身份。”
“这没问题,只是家生子多是达官贵人家才有的,虽为奴籍,其生活却有保障,不输寻常百姓之家。你自立户籍,无依无靠,可想清楚了?”
“民女有一技之长可以养活自己。”舒容自豪地说道。
韩纪点头道:“好,有志气。如此我便赐你房舍一所,金百两,以资你生活之用。”
舒容叩头谢恩,“民女谢皇上隆恩。只是民女想把这份恩典转赠给民女钥匙的柳芳意。柳芳意夫妇当年被赵王所害,原陌被杀,她的眼睛被药瞎,独自在枇杷巷中做浣衣女抚养遗腹女长大。其生活困苦,比民女更需要这些,请皇上恩准。”
“你有此心是好的,只是不必转赠于她,朕再赠一份给她便是。”
“民女叩谢圣恩。”
在回去的马车上,舒容告诉了方冉途自己所求的恩典。
方冉途看到她眉宇间舒展的模样,问道:“这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他从来不知道舒容因为家生子的身份困扰。
“嗯,我想要成为一个自由的普通人,而不是以奴仆的身份活着。”舒容郑重地说道。从她穿来知道自己是家生子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渴望能摆脱这个身份。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奴隶,任何人的附庸,她就想做个自由的普通人。
看着她眼神里溢出的喜悦,方冉途拉过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祈求地说道:“你想要做的我都支持你,只是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舒容伸手捧住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笑道:“方二少爷,你在挽留我啊?”
“嗯。”他点点头,又继续道:“舒容,我爱你。”不知道从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想失去她,她早已填满他心的每个空隙。
听到他的告白,舒容有一瞬间的羞涩。继而又认真道:“方冉途,我也爱你。”
舒容凑过去在他的唇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在方冉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康平在前面道:“到家了。”
舒容捂着嘴笑着离开了马车。方冉途则是在马车上回味刚刚发生的一切,直到康平催促再三才下了马车。
采晖堂里,一派喜气洋洋,方德言已经回了方府,除了被扣除三年的月例,官降一等后没有别的处罚。洗漱过后的方德言除了清减一些,其他一切都好。
“舒容,冉途,此次我能平安无事,全赖你二人相助。”方德言郑重地向二人行礼感谢。
两人均不敢受他的礼,忙忙回礼。
“老爷,太折煞舒容了,你是方府的主心骨,我们是方府一份子,尽心尽力都是应该的。”
“是啊,爹。”
“好了,好了,情谊咱们都记在心里,你们大伙儿都过来坐下喝喝茶,歇息歇息,这些日子,大家都过得不容易。”何夫人把人都拉到茶桌旁坐下。
舒容和方冉途一直采晖堂陪二老聊天,晌午后,宫里的公公到了府上,给舒容带来了良籍文书和赏赐。
接过旨后,舒容是溢于言表的喜悦,看到薄薄一张纸上写的良籍二字,她心头千般滋味,眼角忍不住流下泪水。
方冉途看到她的泪水心中抽痛,到她身边用手帕轻轻给她拭泪。他此刻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舒容好,不要让她因自己流泪。
何夫人则是没想到舒容会求这样一份恩典,她本来已经和方德言商量好让方冉途娶舒容为正妻。
舒容先和何夫人告辞回了桂馨院。方冉途则留在采晖堂和何夫人解释他和舒容之间的事情。何夫人得知他和舒容之间清清白白直到今天才表明心意,心中又气又喜。
“我本来刚才都和老爷商量好了让你娶舒容为妻,现在可怎么办才好?”何夫人忧愁道。舒容和二郎清清白白,现今又有御赐的宅邸,肯定很快就要搬出府去。
方冉途没想到爹娘这么支持他和舒容成为夫妻,他羞涩道:“儿子也想娶舒容为妻。只要舒容愿意。”
“那你就努力让舒容愿意,你今年十九岁,明年正是可以成婚的年纪了。”何夫人道。
想到舒容穿上嫁衣的模样,方冉途嘴角忍不住笑,“儿子会努力的。”
何夫人想到中意的儿媳现在人家还不知道同不同意,嫌弃地把方冉途打发走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夫人切莫忧心。何况两个孩子现在都心中有彼此,只要缘分到了,他们自己能走到一起。”方德言给何夫人端来她最爱吃的枣糕放到她面前开解她道。这次牢狱之灾,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如狱卒们所言被斩首,想到永别妻儿,心中痛楚万分。现今能够平安回家,伴在爱妻身边听她说话,何其幸运。
桂馨院里,绿影看到舒容回来连忙迎上去,这些日子舒容因为老爷的事情在外面奔波,她在桂馨院里每天都焦心不已。
舒容把绿影拉到寝房,迫不及待地给她展示自己的良籍文书,“绿影,我自由了。我跟你一样是个良籍了。”
绿影现在也认识一些字了,看到文书上舒容的名字,她的眼里也落下泪来。“姑娘,太好了。”从今以后姑娘再也不必拘束在这宅院之中,提到自己的身份时可以说自己是个掌柜,不用说自己是个奴才,是个家生子了。
舒容抱住绿影,狠狠在她怀里哭了一通。哭过后,舒容便拉着绿影到福记酒楼去庆祝。两人回到府里已经傍晚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