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晴瑶怔怔地看着她许久，突然笑了。那是一个理解了许多之后的释然与包容的笑。

“我就说你嘴里总有些漏洞，”她轻声开口，“没见过我，也没见过我娘亲，为什么还能一眼就认出我？还能那么准确地扑到我怀里？”

小狸张了张嘴，没说话，只是更愧疚地低下了头。

“所以，你就是那只……曾经一直陪在我娘亲身边的九尾狐，对吗？”晴瑶望向灵溪。

灵溪点点头，眼里仍是那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在欣慰她的女儿终于明白了。

“识明大师说你在娘亲陨落后就消失了。”晴瑶看着小狸，“原来你一直都在，只是换了个方式，继续陪着我。”

小狸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紧紧抿着唇点点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晴瑶看着她，轻轻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柔和如风：“笨蛋，我没有怪你。”

那一刻，小狸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一头扎进晴瑶怀里，呜咽着：“瑶瑶最好了……”

灵溪微微偏头，目光落在玉莲台一侧幽暗的角落，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那。”

她话音落下，玉莲台一侧的气息微微一动。

哪吒立刻将晴瑶护在身后，目光如刃，冷冷看向那个方向。晴瑶也紧张地抬眼，脑海中浮现出那日梦境中的身影——那个带着邪气笑意，却又让人无法揣测心思的男子。

下一刻，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缓缓从阴影中现身。

他周身散发着淡淡妖气，却没有半分敌意，只是神情落寞，眸中浮着复杂的情绪。他的目光在触及灵溪的瞬间仿佛一软，像是多年等待终于换来一场相见。

灵溪见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眼中浮起一丝笑意，轻声招呼他：“过来吧，别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

那男子站定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最终还是朝她走近几步。灵溪也朝晴瑶招了招手，示意晴瑶过去。

小狸看了他一眼，似是知道他不会伤人，便松开抱着晴瑶的手，伸手推了她一把：“瑶瑶快过去吧。”

晴瑶一怔，没动。

她警惕地看着那黑袍男子，身上的妖气虽然不重，但她确实感知到了。哪吒也眉头紧锁，眼底满是戒备，目光死死锁定在男子身上，手已悄然探向乾坤圈。

灵溪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神色，轻轻笑了笑，语气柔和：“别这么紧张，他是你舅舅。”

“……啊？”晴瑶愣住了，哪吒也瞳孔微缩，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舅舅伏翎。”灵溪解释得平静而自然，像是在讲一件早已注定的事情。

伏翎看向晴瑶，嘴角微微扬起，却没说话，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晴瑶瞪大了眼睛，心里有点混乱。她的确察觉到他是妖，可灵溪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反倒还一副“我早知道你们会这样想”的模样，笑着补充了一句：“伏翎虽然是妖，但跟在我身边多年，心性早就定了。他不会伤你。”

她顿了顿，眼神柔了些，看着晴瑶：“小时候你还在我怀里时，他就会变成鸟停在窗台上看你……他一直是你亲人，从来都不是敌人。”

晴瑶低头看了眼还在自己身旁的小狸，又看向眼前的男子，心绪微乱，但隐隐有种从陌生中浮出的熟悉感。

哪吒没说话，只是看向伏翎，目光依旧带着警惕，却也缓缓松开了扣在乾坤圈上的指尖。毕竟灵溪既已点明，眼前这人，确实不能轻易下定论。

“我知道灵山寺的妖气是你故意的，只是想引起天庭的注意，好让他们派瑶瑶下来，对吧？”灵溪看了眼依旧不说话的伏翎。

听到灵溪这样说后，他抬起头看向灵溪：“是，姐姐也许久未见晴瑶，若不是我故意，恐怕天庭之人压根就不会派她来，姐姐或许会永远见不到她。”

灵溪知道伏翎这是为她好，但……

“你快把妖气全部收回去，这对寺中的僧人们都不好。”

伏翎本来就没有打算用妖气去做些什么，既然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那些也就没什么用了。他只用一瞬便将灵山寺中散布着的妖气全部收回。

天庭，玉帝听到天兵来报说灵山寺已无妖气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