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加茂，加茂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仆从要了一面镜子。

他张大嘴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下牙床掉的牙齿果然在虎牙旁边，好在血止住了，只是舌头时不时会想舔了一下。

太神奇了！游戏里跟真的一样。

这游戏跟当初宣传的第二世界，100%真实、自由，一点都没夸大。

研究完脱掉的乳牙，加茂御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开始研究他的术式。

研究的中途他发现一个问题。

赤血操术的发动根本是术式拥有者自身的血液，那他以后开发出攻击类型的术式，岂不是要先放血？

加茂御看向自己的指腹，迟疑片刻有些下不去嘴，况且这副身体对疼痛的敏感度过高，一丁点儿疼痛对他来说是放大几倍的感觉。

最麻烦的是，他进游戏之前把痛感调整到30，想要再次调整必须得先脱离游戏。

“香子，我们去主屋。我想找父亲问一些事。”

加茂御忽然想到他拥有的赤血操术是依赖血缘传承的，那么加茂以往觉醒赤血操术的人，家族中应该会有记载。

来到主屋，加茂御先给加茂拓也问安，随后说起术式的事。

“御，你觉醒术式了？！”

原本面色沉静的儒雅男人神色微变，看向加茂御的眼神带上几分激动和期冀。

加茂御点点头，有些为难和困惑：“父亲，赤血操术每次发动都必须放血吗？”

加茂拓也错愕地望向身旁的嫡子，惊愕几秒突然反应过来，激动又开怀的大笑，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头的阴郁和不平宣泄出来。

直到略显亢奋的加茂拓也瞥见端坐在旁，神色平静和不解的加茂御，他才止住了大笑。

“御，你果然对得起我当初为你取的这个名字。”加茂拓也意气风发地拍拍嫡子稚嫩的肩膀，“你是什么时候觉醒术式的？”

一般来说拥有术式潜力的术师会在六岁的时候觉醒术式，当然也不乏有些术师会在一出生或者迟到几年才觉醒，但大多数都是在这个年龄段。

翻过年，加茂御算是六岁了，而他还没觉醒术式，加茂拓也还有些担心，但如今这个好消息总算让他放下心来，而且加茂御觉醒的竟然还是祖传术式。

加茂御把在五条家发生的事告诉他，然后说出自己的疑惑：“……所以父亲，族中有关于以往觉醒赤血操术的术师的记载吗？”

加茂拓也说：“当然有，你想看的话可以让加茂香子带你去藏书阁。”

加茂御心想这又是一个新的地图，一个在加茂还不曾被他发现的新地图。

他对加茂拓也点点头，陪着一起用过午饭，回到住的小院。

“御少爷想去藏书阁？”加茂香子在回来的路上知道加茂御觉醒术式的事情，也被家主的仆从提醒藏书阁的事。

加茂御把自己对术式的疑问说出来，“藏书阁在哪里？我好像没有在老宅见到过。”

加茂老宅可以被探索的地方，加茂御在之前那段养病的空闲时间摸了个遍。

加茂香子捂嘴轻笑说：“藏书阁在族学，您还没去过族学所以不清楚。”

加茂御恍然大悟，年前本来他可以去族学的，但因为感冒的时候拖延了，等他病好族学正好放假，所以都没机会去看看。

加茂御扭头看她：“香子，族学今年什么时候开始教课？”

加茂香子回想了一下去年的安排，说：“大概还有一段时间呢。”

说完，她提议道：“您可以先去藏书阁。”

加茂御点点头，很快就敲定了下午去藏书阁的事。

而加茂御觉醒术式，还是觉醒祖传术式的事很快就在老宅传开。

下午，加茂御正带上加茂香子准备去往藏书阁，藤原夫人那边来了仆从，请他过去一趟。

加茂御有些奇怪，但是想到之前见到的藤原夫人以及那位六长老，他决定去一趟见见藤原夫人。

加茂御再一次在茶室里见到了他的母亲，藤原穗理，藤原夫人。

她的身体经过一个冬天似乎变得更差了一些，脸色苍白的像是纸一样，宽大和服袖口里探出来的手腕更细了，仿佛一折就断。

见到加茂御，这个像是平安京朝走出来的贵女，有着物哀气质一般的女人温婉地笑了，朝加茂御招了招手。

“御，到我这儿来。”

加茂御走上前，关切地问：“母亲，您的病还没有好吗？要不要换一位医师看看？”

藤原穗理怔愣了一下，缓缓露出一个带着复杂情绪的笑容，她摇摇头，垂在身后的乌黑长发从腰间滑到身前。

这一次，加茂御又闻到了他第一次来时，在藤原夫人身上闻到的古怪香气，而且比上一次似乎更浓郁了些，那气味香到让人想到开在腐烂□□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