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丁香坐在油灯下,仔细地绣着帕子上的图案,最近买绣帕的人越来越多,她晚上都不敢太早休息。
“轰隆隆”沉闷的雷声传进窗里,估计一会儿就要下大雨了,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继续绣了起来。
不一会儿,外面“哗哗”地下起了瓢泼大雨,听着外面的雨声,她猛地想起院子里还晾着刚买回来的绸子!
顾不得许多,她急忙冲出去抢收那被雨淋湿的绸子,她无意间透过大门的门缝,发现门外似乎坐了个人。
她把绸子收回屋里放好后,向门外张望着,这么大的雨,应该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现在的天气凉,不如让他进来喝碗热水避避雨,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孤身一人,让一个男子进来似乎不妥。
思考片刻,她拿了个馒头和一碗热水,撑伞走过去打开了大门。
“这位……”
她刚开口就愣住了,那人此刻也惊讶地看着她。
李长庚没地方可去,身无分文又赶上下大雨,他无奈之下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她家门前,心想着在这待上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就走,没想到她会开门出来。
“那个,这么巧,我……我正好路过,下起雨,我就避避雨,嘿嘿。”李长庚尴尬地解释道,看到沈丁香手里的馒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没想到会是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他被雨淋湿的脏衣裳和憔悴的脸,她猜想他一定是被家里赶了出来。
“你不是快病死了么?”她没好气地问道。
“啊,谁说的,我这不好好地么。”李长庚笑嘻嘻地说。
看到他这样子,沈丁香突然一肚子气,亏自己之前还同情他担心他,想着要去看他,现在看来倒是自己瞎操心了。
她把碗往地上一放,把馒头塞进他手里,二话不说转身关了门。
李长庚犹豫了一下,便端起碗喝着热水就馒头,虽然自己现在形象不太好有损他英俊潇洒的威名,但还是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沈丁香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她干脆起床做起绣工,绣着绣着一不小心把手扎破了,一滴鲜血滴在了绣帕上。
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总想起李长庚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放下绣帕走来走去,最后终于忍不住出去打开了门。
冷得上下牙床打架的李长庚原本缩成一团,看到沈丁香出来后立马换了个帅气的姿势,他一手撑着墙假装在赏雨。
“春雨贵如油,当春乃发生……”
……
沈丁香无语地看着他,心里又气又无可奈何。
“别念了,快进屋吧!”
他假装犹豫道:“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不进拉倒!”沈丁香说完就要关上门,他急忙挤了进去。
“既然你这么好客,那我也不好再推辞,多谢了!”他开心道。
进到屋内沈丁香收拾出一间房,让他进去休息了。
半夜她被一阵咳嗽声吵醒,起来一听是李长庚那边传来的,她点上油灯过去一看,只见李长庚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她过去一摸,发现他额头滚烫,糟糕,一定是受了风寒,这时李长庚已经烧得说起了胡话。
“爹,我错了,爹……”
“爹娘,我一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沈丁香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她急忙找了盆温水给他擦拭额头,然后熬了姜糖水让他服下,折腾了一宿,天快亮时李长庚终于退了烧。
而她因为过于疲惫,趴在他床前睡着了。
清早李长庚被渴醒了,他睁开眼一看,床头趴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沈丁香,他忍不住心头一暖,看来她对自己也并非那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