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全听了这话,笑得更有底气:“害,这家里主子们都去避暑了,小的来看看少奶奶您这儿缺不缺东西。”
简凌之才不信他这套,厉声说:“什么都不缺,管好你自己的事,我这里不用你操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的不还帮您瞒着太太行了出门的方便么。少奶奶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呐!”
依旧是油腔滑调,让简凌之心生厌恶。“你要的东西已经给你了,再要别的你可以说,我能给的可以给你。给不起的,我也没办法。”
“您说这话我心里就有谱了,奴才想要的东西您一定给得了。”
“那还请杜管事明日再来!”简凌之抓紧了手里的铲子,死死地盯着门口。
“那可就不好办了,奴才想要的,必须今晚……”杜全嘿嘿笑了几声,接着说道:“少奶奶在这东院独自守寡的日子不好过吧,整天对着一个牌位寄托哀思,如此花容月貌的年岁,却被困在这院子里连个男人都见不着……”
“杜全!”简凌之抬高了嗓门嚷道:“你放肆!再不滚出去,我要喊人了!”
杜全冷哼了一声:“大少爷体弱多病,想来也不能给少奶奶您什么快活,不如今天与我云雨一番,让您尝尝男人的滋味……”
简凌之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恶心。就在她不知是喊人还是直接推门抡他的时候,杜全却刷的一下推开房门,长衫上的扣子已然解开。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笑得猥琐,让他本身长的还算斯文的脸一下变成了变态败类的样子。这种人更加让人作呕。
就在他伸手要扑过来的时候,简凌之抡起铲子就往他头上砸去,他往后躲闪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护住脑袋,简凌之没想到他能躲这么快,想来应该是猜到简凌之会向他攻击。但是因为铲子面积大,他的头还是蹭破了皮。这一击让他变得更加发狂,他趁简凌之又要抬手的空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反手一拧将那铲子夺了过来,然后使劲甩到了中堂,发出哐啷啷的声响。
简凌之暗叫不好,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杜全拽住了衣领,刺啦一下那丝绸睡袍的圆领就被撕开,领口的扣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哒哒的响声。简凌之连忙捂住自己的领口,发现里面月白色衬裙已经露了出来。
没了武器的她顿时处于下风,但就在杜全伸手想要再撕开她的衣服时,她从桌上摸到了那孔雀钗,不顾是否会扎到自己一下就扎进了杜全的手背。但因为这钗柄较短,钗头打磨地也颇为圆润,这一下并没有扎进皮肉,但是突如其来的疼痛却让杜全松了手。简凌之一脚踹到他膝盖上,踉踉跄跄跑到了中堂,本想捡起圈椅下面的铲子,却发现杜全亦追了出来。
她急忙跑出屋,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后屋的含笑惊醒,也跟着跑到了院子里。杜全站在门口看到多了一个人,也只是摸了摸被扎疼的手背狞笑着。
“少奶奶,这……”含笑也被吓得不行,但却护在简凌之身前。
简凌之低声快速地在她耳边说:“快去正院儿喊人,记得我说的是喊走水。别从角门走,从废园那儿的篱笆门跑。”
杜全走下台阶,简凌之一把把含笑往身后推。含笑也没犹豫,拼了命往那篱笆门跑去。
杜全看了一眼,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慢条斯理道:“少奶奶想去找人?你可知道这整个宅子现下都是我在管啊。你就算跑到那院子里面喊!你也喊不到人来……你不会以为我就自己一个人来吧,大可告诉你,这院子外面守着我的人,剩下的都在外院儿。更何况……你就算找到人来,谁又会宁愿得罪我,也要来救你呢?”
简凌之一只手抓着衣领,一点点往后退着,眼睛扫视着周围能用来当武器的东西。
“少奶奶你在这儿立什么牌坊呢?”杜全突然说道:“你那毫无血缘的弟弟,不是隔三差五就翻你的院子进来跟你私会么!我都在门外看见了!”他笑得猥琐:“怎么,都是男人,你跟他可以,跟我就不行啦?”
简凌之听到这话感到一瞬间的窒息。为什么淮山过来的事情,他会知道!然后她就想到之前这个杜全来找他的两次,要说共同点,恐怕就都是她逢五出门的日子,那天晚上淮山不会来。今天也是,府上主人都去避暑,又是逢五的日子,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是精心策划好的?!”简凌之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她用手里死死抓住的孔雀钗扎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杜全走下台阶,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您可以自己寻思寻思,偷偷将大少爷的西洋钟给了我,还收了那海棠发簪,就光这两件事,若是让太太知道了,她会如何处置您啊。”
“西洋钟是你偷拿的,海棠发簪我更是不知道!”
“也是啊,海棠变成了孔雀呢!”杜全突然朝她扑过去。她来不及想那海棠和孔雀,连忙转身就跑,却一把被杜全抓住。她将那孔雀钗用尽全力扎向杜全的脖子,在他捂着脖子的瞬间抬起膝盖踹向了他的下腹部。杜全猛的抽气,一时间竟不知是捂上面还是下面。简凌之急忙往篱笆门跑,杜全拽住她的头发让她动弹不得。头皮被拽的生疼,然后杜全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
“臭‘婊‘子!敢他娘的打老子!”
简凌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地,眼冒金星,左脸火辣辣的疼。她想站起来却两眼一黑,于是她只能试着往前爬。心里想着大不了一头撞死,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但是当杜全再一次上来抓她脚踝的时候,她闭着眼睛使劲蹬了几脚,脚踝上的力道消失了,她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往那篱笆门跑去,这是求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