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个什么关键字,说出来能触发什么恐怖事件?
算了。
他今天一直奇奇怪怪的。
只是……
江眠本想提出在他这里借住一下。
这本来没有什么,二人多年同窗早已是好友了,可是今天元璟一系列古怪的行为让江眠猜测,他是不是不想看见自己。
所以一时有点儿犹豫,没问出口。
然而元璟看她没话了,开口道,“你现在暂时回不了家,先在这里住下,好不好?”
江眠瞬间答应:“好啊。”
不然她可真是没地方去,身上连点儿银子都没有。
元璟笑开,这还是江眠今天第一次看他笑。
“我会备好一切东西,你且安心住下。多住些时日……先不要想着走了……”
江眠也笑着点头。
看来虽然三年没见,但是感情没淡,老朋友还是很欢迎她的。
这时,重新烧的水终于开了,双喜过来为客人添茶,躬身把茶盏放上案几,起身的时候却不小心看到了客人长发掩盖下的面容。
他猛地打了个寒战:“江江江江小姐!!”
“江小姐,你不是三年前就— —”一个死字说出了一半。
“双喜!!!”元璟突然一声暴喝打断双喜,他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住江眠,双眼一瞬间甚至有些泛红。
江眠被吓了一跳,懵懵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一瞬。
两瞬。
过了几瞬,什么都没有发生,元璟猛地呼出一口长长的气,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江眠好几个来回,突然脱力坐回了椅子,额头上沁出点点冷汗。
江眠被元璟的一惊一乍搞蒙了。
他刚刚看着她的眼神,好像是害怕自己会消失一般。
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他到底是怎么了?
缓了一下,元璟深吸了一口气,撑着扶手站起身,对江眠说:“时间不早了,今天你在我这里睡,明天我再来找你。”说完,带着被吓到的双喜出了门,把主屋留给了江眠。
江眠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完全摸不着头脑。
*
江眠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一睁眼还是黑天。
可是已经醒了好几次了,实在是睡不下去了。
她索性起身,拿起床边案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喝掉。
听到里面的动静,厚重的门帘被撩起,元璟走了进来。
江眠还举着茶杯,下意识道:“你一直等在外面?”
元璟嗤道:“怎么可能?刚到。”
江眠放下茶杯,好奇地问他:“话说你昨天怎么会那么晚出现在大街上?”
“自然是因为刚办完差。”元璟斜睨了她一眼,“当谁都像你江大小姐一样闲吗?”
对味了。
今天元璟的反应总算正常了。
江眠安心了,只当昨天午夜的元璟是被鬼附身了吧。
安心的江眠放松下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突然间发现不对。
刚才元璟进门时挑起来的门帘过于厚重了,现在不过是初秋的天气,按理说还用不到这样厚的门帘。
再仔细打量一下窗户,每一扇窗户都被厚重的帘子遮的严严实实的。
甚至,帘子的每个边角处都被木楔子死死地封严了,只怕她撕都撕不下来。
怪不得她每次醒来天都是黑的。
原来是她在小黑屋里。
江眠倒吸一口冷气,指着厚实的帘子:“这是什么意思?”
元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怎么?”
江眠差点儿以为他要搞什么霸总囚禁小黑屋,可是这关系也不对啊。
“这大白天儿的,你把窗户都封死了是做什么?你见不得人还是我见不得人?”
“哦。”元璟慢条斯理地道:“是这样的。在你住进来之前,我新漆了一遍家具。这个漆比较奇特,漆上以后就不能见光,否则会剥皮。”
“所以我就把窗户封上了。”
江眠:“……”
江眠:“………………”
完了。
刚才话说早了。
元璟到底是被什么鬼上身了,他明显是还没有恢复正常啊!
江眠起身就走。
“那让你的屋子好好享受黑暗,我换个屋子。”
元璟赶紧起身,隔着两步伸出右手做出阻拦的姿势。
“别的屋子现在都住不了。”
江眠才不信他的鬼话,“你端王府上那么多房间没有能住的?”
元璟一本正经道:“你知道的,府上就我一个人。平时下人们惫懒,不住人的屋子都不收拾的。”
江眠实在没忍住白眼,“那现收拾一个。随便拾掇一下就行。”
元璟:“不行。你知道的,我有些洁癖。屋子随便拾掇一下是不能住人的。”
江眠忍无可忍,“是我住又不是你住。我又没有洁癖。”
“不行。”
江眠停下脚步,实在忍不住揉了揉脑袋。简直发愁到头秃。
“元璟,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元璟却突然安静下来,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轻声道:“就留在这里,好吗?”
他看着她的潋滟秋眸里似乎含着深浓的哀伤。
江眠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近乎脆弱的样子。
她一下子心软了,一时冲动点头应了声:“好。”
在她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之后,已经反悔不了了。
算了。凑活过吧。
希望上了元璟身的鬼赶紧下来,把那个正常的元璟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