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细雨,洛斯白轻啧一声,垂眼开始四处搜寻趁手的东西,身后却先一步响起脚步声。
沈方俞缓步下楼,手中钥匙串发出清脆声响。
片刻后对方站定在不远处,目光平淡:“你确定可以寻找到新的庇护吗?被少爷抓回来下场可能会不太好。”
洛斯白挑眉:“试一试就知道,怎么,你要放我走吗?”
雨水拍打着窗户,声音杂乱纷扰,男人低沉的回答隐在其中。
沈方俞垂着眸,转身走向大门,甚至贴心的准备好了雨伞,但不等他推开门,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
“砰——”
桌上的装饰雕像破窗而出,带着碎裂的玻璃叮铃作响地跌入窗外草坪。
用窗帘包裹着自己的洛斯白没有被四溅的碎渣波及,只有斜飞而入的雨丝打湿了他的发梢。
他转身冲男人露出一个微笑:“至少不能害你丢工作呀。”
翻越窗户时又朝后摆了摆手:“谢谢哥哥。”
说完便纵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统统,给我导航主宅,注意避开沈又黎。】
淅淅沥沥的雨骤然变得滂沱,只片刻洛斯白便已经浑身湿透,眼睛被冲刷得酸涩,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阻碍视线的发丝撩到耳后,随后抬脚步入黑暗。
在他走近主宅建筑时,宴会还未结束,暖黄灯光从窗户透出,他将自己缩进墙根,等待里面的人离开。
被冰凉雨水侵蚀的身体不自觉发着抖,洛斯白将滴水的背包挡在头顶,望着水洼中倒映的自己出神。
这可怜的小模样,总能刷一点好感值吧?
“啪嗒……”
一双做工精良的皮鞋踩进水洼中,落在肩膀上的雨忽然消失,洛斯白心下一跳,抬头与红发男人对上视线。
没有在宴会上看到漂亮青年的公仪卓正打算离场,目光却无意间掠过窗外一闪而过的影子,出来查看发现竟真的是自己想见到的那人,还是如此狼狈的样子。
一股无端怒火涌上心头。
洛斯白还没想好要如何开口打发走男人,衣领就被粗暴扒开。
他毫不犹豫就是一巴掌,被早有准备的人捏住了手掌。
看着漂亮青年光洁的脖颈和胸口,公仪卓浅浅松了口气,眉头却蹙得更紧:“你在这里做什么?喜欢淋雨?”
洛斯白拉紧衣领:“我在等宴会结束。”
公仪卓缓缓站起身:“沈又黎刚刚已经离开了。”
“我不是在等他。”洛斯白同样站起身活动自己蹲麻的脚。
公仪卓闻言动作一顿,隐约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冷笑:“原来是故意扮可怜给傅珩看的,真是煞费苦心。”
洛斯白也弯起唇:“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公仪少爷快些离开吧,您在这里站着太过引人注目,恐怕会搞砸我的计划。”
这一次周围静了许久,冷风才携着近乎被吹散的话语飘进耳朵:“就这么喜欢他?”
“当然。”
就在他以为男人要发作时,雨伞的伞柄塞进了他的手中,男人沉默着转身踏入雨幕,消失在黑暗中。
洛斯白难得愣怔了片刻,掌心玻璃划开的伤口被伞柄隔得生疼。
他轻轻挑了挑眉,撑着伞走进更隐蔽的角落等待。
等到宴会散场,三三两两的人撑伞离开城堡,热闹的大厅重归冷寂,他依旧没有动作。
直到佣人将场地收拾妥当,他才将伞藏进灌木丛中,淋着雨靠近明亮的窗户。
“咚咚——”
正在洒扫的佣人忽然听到有别于雨水敲窗的声音,循着声音抬起头便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场景。
雨幕下浑身湿透的水妖站在窗前,他周身包裹着朦胧水雾,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朝屋内张望着,视线相对后水妖弯起眸子,修长的手指贴上玻璃划出道道水痕。
当一种事物的某种状态达到极致,往往会出现截然相反的效果。
一如窗外的青年美到极致便像是恶欲滋养出的妖物,多看一眼感觉灵魂都要被吸食殆尽。
“嘎吱——”
佣人被刺耳的声音拉回神志,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而那美丽的水妖已经走了进来,并自觉地重新将窗户关上。
“打扰了。”洛斯白朝对方点了点头,露出歉意的微笑,一张小脸生白,看起来仿佛随时都能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