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跟邢屹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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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邢美莱忙碌之余一直惦记着孟纾语,于是打电话给邢屹:
“你带小语出门玩玩,喜欢什么就玩什么,东西也随便买。”
次日中午,孟纾语已经做好去动物园摸卡皮巴拉的准备。
谁知车子开到半路,邢屹接了个电话,直接把她撂在一家酒吧门口。
她整个人傻了:“我们来这里?”
邢屹眼皮都不撩一下,自顾按着手机飞快打字,对她说:“不是我们,是你。”
“?”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邢屹把手机扔回中控台,把车子往前开了一小段,方便她下车,“晚点再来接你,老板是我朋友,他带你玩,钱都记我账上。”
“......哦。”
看来连送她回家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把她扔这儿了。
她不动声色下了车。
酒吧名叫baiser,内部是三层复式的结构,一楼卡座区围着一个舞台,乐手正在调试设备。
头顶是斑斓跃动的光线,快节奏音乐震得她六神无主,她慢慢往里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人到了吗?”吧台区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四下看看,目光锁定她,“穿格纹短裙那个是不是?…哦,刚毕业?行吧你放心,我照顾好她。”
“小语!”男生朝她挥手,“这儿。”
走到吧台才看清,这男生满手臂的美式纹身。
“舞台正对面清一个卡座出来。”跟对讲器说完,他转头对她笑笑,“一会儿有好看的。喝点儿什么?”
她不想喝酒:“有果汁吗?”
“没有,我让人给你现买。对了我叫秦双,有事你直接喊我名就行。”
“好。”
酒侍把她领到卡座区,她一个人占了四人宽的座位。
隔壁卡座玩得很闹腾,在她坐下来时却静了一瞬。
有男生笑:“那姑娘一个人来的,把她叫过来一起玩?”
“听说是邢屹带来的,你少打人家姑娘的主意,小心被他弄。”
“我去,他开始包.养学生妹了?”
女生踢他一脚:“你嘴欠扇啊!”
“切,说他两句你就急,就这么喜欢?哥好心劝你,别瞧他长得像有一百个女朋友的样,你看那么多人追他,他哪次动心了?前段时间有个洋妞,差点在他面前脱衣服了,他理了吗?别白费功夫了,这种人要么性冷淡,要么表里不一,私底下八成有性.瘾。”
女生白一眼:“他就是单纯不想谈恋爱不行吗?谁像你啊,死渣男,有本事你当着他面蛐蛐,看你敢不敢。”
那人哼一声。
孟纾语若无其事划手机,没过多久,秦双送来几瓶果汁。
他嘴里咬根烟,扫了一眼隔壁,问她:“坐这儿还行吗?要不给你换个位置?”
她微笑:“不用了。”
“行。”秦双给她一个小按铃,“有什么问题就按这个,保安马上就会过来。”
“好,谢谢。”
秦双转过身,用金属托盘对邻桌男生的后脑勺猛敲一下。
“啊!疼啊双哥!我干嘛了你就打我?”
秦双毫不留情又给他咣当一记:“嘴巴给我放干净,人家听得见。”
“......错了错了,喝多了瞎说的。”
不多时,卡座区暗下来,舞台开始变幻灯光,乐声震耳欲聋。
居然是男模热舞时间。
第一组跳的是bboy,六个帅哥齐刷刷跳起花式扫堂腿,孟纾语从这里看过去,台上像放了六个精神抖擞的陀螺。
台下欢呼四起,她手机震了下。
老孟:[摸到小水豚了吗?]
[大鹅草裙舞.gif]
千万不能告诉老孟自己在酒吧看男模。
她昧着良心回复:[摸到了,现在在逛街]
老孟欣慰:[我就说吧,小屹真不错,知道你喜欢小动物,特意带你去动物园玩]
“......”
孟纾语百无聊赖,给毛婧婧拍了一段现场小视频。
Shuyu:[看,会跳街舞的男模]
毛婧婧:[卖弄风骚的陀螺]
Shuyu:[快开学了,你什么时候来京北?]
毛婧婧:[下周的机票,到了记得带我看男模]
Shuyu:[我不知道下周还有没有这种表演,今天是邢屹带我来的]
毛婧婧:[好牛的待客之道,那他人呢?]
Shuyu:[他走了,我一个人看的]
毛婧婧:[?]
“哈喽。”身边坐下一个卷发女生,是刚才隔壁那桌的,她笑笑说,“他们玩得太神经了,我可以在你这坐坐吗?”
“可以。”
“你是邢屹的朋友?”女生问。
“不算,只是认识的关系。”
“哦。”女生指向台上,“看见了吗?那个DJ帅哥的左手臂,重度骨折。”
孟纾语抬头看去。
还真是,石膏厚得跟墙一样,都这样了还这么爱岗敬业。
她下意识问:“打碟打的吗?”
“不是啦,是被邢屹打的。”
她很诧异:“被他打的?”
“对。邢屹散打很厉害,那个DJ私下跟他切磋,然后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
更加坚定了她跟他保持距离的决心。
...
邢屹七点过才来接她。
其实她有点不高兴,说好了要去动物园,半路却莫名其妙把她扔到酒吧,撂她这么久,天都黑了。
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这人暗藏凶险,万一哪天把她也打骨折了怎么办。
邢屹看出她脸色差,上车后,他转头看她低垂的脑袋,还有闲心逗她,捻起她一缕发梢扫扫她鼻尖:“生气了?”
余光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简直避之如凶器,咽咽喉咙说:“没什么,只是没看到水豚,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我自己缓一缓就好了。”
顿了会儿,邢屹开门下车,让她在车里等。
几分钟后,他回到车里。
那双把DJ小哥打骨折的手,给她带了一袋水豚形状的棉花糖,还有一盒哈根达斯冰淇淋。
她茫然接过棉花糖,邢屹拿冰淇淋的手突然收回,不咸不淡地睨她:“没影响?”
意识到他问的是生理期,她小声说:“没,能吃。”
他这才把冰淇淋给她。
车子停在酒吧后门,一勺冰淇淋刚刚送进嘴里,一对热吻的男女突然砰一声撞到车上,她吓得呛嗽。
邢屹给她开瓶矿泉水递过来,同时打开驾驶座车门,用力把车门朝前一顶。
情侣双双被撞飞,男人本要发作,回身瞬间清醒:“抱歉抱歉!我以为是我的车。”
邢屹一记冷眼扫过去,女人不好意思,赶紧把男人拽走。
孟纾语喝了点水,一口气终于顺了。
邢屹把自己的座椅往后调,一手垫在脑后,闭上眼:“慢慢吃,好了叫我。”
“嗯。”
车里安静下来。
不知道他今天干嘛去了,手臂留了几处擦伤,纯白短袖的衣角还沾了灰迹,像小动物愤怒的爪印。
入夜,窗外霓虹渐起,远处高楼林立。
她吃完东西,耳边是他匀淡的呼吸声。
睡熟了吗?
她倾身观察。
昏昧光影落在他眉峰和鼻梁周围,勾勒清俊而锋利的轮廓,很难让人心无旁骛。
沉默间,他缓缓睁开了眼。
她快速往后退,突然被他攥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