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一直聊天,内容都简单易懂,不再蕴藏深意。
秋奶奶家里有一个欧式古典挂钟,那挂钟的分针已经扫过了四分之一个圆,我从来没有发现时间过的这么快。
我和秋奶奶聊得很投机,仿佛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真正忘却生活中的不如意,真的像是魔法一样。
森林是一个天然的屏障,把我和外界隔绝开来。虽然不能保证几十年后还能初心不改,但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绝对是幻想中的福地。
秋奶奶说时代变迁太快,难得进来的人几乎没办法和她交谈,就像对待原始部落的人,觉得她太落后。好不容易又来了个人,秋奶奶还以为会像之前一样,准备直接把我送出森林,没想到居然还能聊上几句。
从小到大,兴趣类的活动都和我无缘,唯一能涨点知识的地方就是在学校和书本,然而面对有钱人家花重金砸出来的学霸,还是显得孤陋寡闻又上不得台面。
但在秋奶奶这里不同,我不用假装对加西亚·马尔斯克很感兴趣;不用不懂装懂地说熬夜才能背下来的化学方程式很简单;更不用为搞不懂哲学作品的内涵而苦恼。
在深入聊天之后,我发现秋奶奶其实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在我们聊到东方时,她能说出印度阶级分化的弊端,还有穆|斯|林首领领导印尼人民打败了葡萄牙殖民者的舰队,收复了巽达加拉巴,并改名为雅加尔达的历史事件。聊到西方时,秋奶奶还能顺带讲出一大堆为了抢夺耶路撒冷而引发的矛盾。
秋奶奶真的很有学问,只是从来没有人愿意倾听。这也侧面证明了秋奶奶的学问并不是她用于炫耀的资本,而单纯是用来陶冶情操的素衣清茶。
我已经进来了将近五十分钟,这个时间足够老师讲完几个课时再加上拖堂。虽然不太情愿,但我还是提出让秋奶奶早些休息,我是时候该告辞了。
秋奶奶叫住了站起身来的我,轻轻把我拉回沙发上。
“刚才聊了好久,我一直没敢问你,但是现在你要走了,我还是决定要问你一个问题。”
“您请说。”
秋奶奶放开我的手,脸上仍旧挂着和蔼的笑容,“夕夕刚进来时好像就不开心,我听到你的哭声了。奶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有黑白的记忆,所有不属于森林和秋奶奶的记忆又钻入脑袋。秋奶奶帮我打破了魔咒。
“我……我……”
舌头被绕成无数个死结,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我很想说出来,可是一只大手把我的所有话语和感情堵在喉咙里,连带着氧气也无法通过。
尽管我没有被呛到,秋奶奶还是递给我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