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你面前有一朵花,用鼻子慢慢地吸气,把气吸到腹部,感受腹部像气球一样膨胀。”
“这样?”彭思源皱了皱眉,感觉有点怪,但他还是很听话地跟着做。
傅寻砚伸手,在面前几个人的腹部轻轻按压:“感受到了吧?气息要下沉。”
节目组请来的老师有限,只能实行轮班制,由于前两天傅寻砚改编未完成,所以他申请了调整,减少了声乐课的频次,拜托那名老师主要带着几人做基础练习,至于歌本身,等改编后再统一学。
“嗯,大家练习得差不多,晚上我们要把动线整个再排练一下,然后由老师把改编后的歌曲教一遍。”
傅寻砚拿着手上新送来的表格,“蒋安、顾峰,你们两晚上有物料要去拍对吗?”
被点名的两人有点紧张,作为模特,他们的基本功很差,这两天在傅寻砚的鞭策下其实进步已经很大,但还不够。
傅寻砚虽然也被拉去拍摄综艺,但那是他的排名和实力撑起来的,而且回来后他也没有落下进度。
他们的这个物料却是主动报名——他们只是不想失去曝光的机会,可一想到自己的练习还不足够,又有些愧疚。
“不用露出这种表情。”
低垂着头的两人小心翼翼看过去,排练室内,灯光炽热而明亮,汗水早就将那人的昳丽非凡的眉眼打湿。虽然初时觉得他很不好惹,但这两天的接触下来,无论是组内的哪个人,都能感受到傅寻砚的个性。
作为组员,只要努力,尽量达成他所布置的目标,那傅寻砚简直就是贴心的哥哥/弟弟。但如果完不成……傅寻砚就会化身那种想要骂人但又怕伤你自尊的善良教导主任。
然后闷头带着人练习。
此刻,他抬起那双因为连续熬夜而有些血丝的眼睛,视线轻轻落到两人身上:“你们缺席确实会给安排带来变化,但这不是让人讨厌的麻烦。”
“我们都是练习生,争取更多的表现机会,散发魅力,这本身就是职业内容。你们好好录物料,是对自己的交代,也是在为整个节目贡献劳动,无需愧疚。”
看了看其他三人赞同的神色,傅寻砚抿了抿唇叮嘱:“不过你们录完后就不要去聊天什么的了,赶回来合流。”
蒋安、顾峰自然狠狠点头。
“傅……”练习室被打开一条缝,那颗脑袋进来后发现没了其他人,便大喇喇推开了门,“你们队又休息了吗?”
“不,我给他们的cody发了舞台造型的想法,所以他们几个都去开会了,确认每家公司同意。”
“啧啧啧,你真的有操心很多。”旻海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知道你没吃饭,带给你的包子,放心,菜的,热过。”
“谢了。”傅寻砚没有抬头,一手接过食物开始啃,另一手还在用笔在图纸上勾画什么。
旻海凑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舞台定位图,我在想怎么安排站位。”
“这不是节目组那个策划老师的工作吗?”
傅寻砚摇头。
旻海看了看他,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明亮而坚定,即便被汗水模糊,也丝毫不减其中的光芒与专注。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随着他眨眼的动作,偶尔有几滴滑落,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的光。
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此时鼻尖也布满了汗珠,为他增添了诱惑。
长久沉默后他还是张口了,摘下自己和旻海胸口的耳麦,并且放低了声音,“你真的信任他们吗?”
“啊?”旻海照做,但不解,“信任什么?”
“那群老师的水平。”傅寻砚终于停下手上的工作,抱住双膝看着旻海,“一看就不行不是吗?”
旻海也无话可说。
《新世纪》没钱实在是个众所周知的事情,由于前期投资小开销多,这档节目的企划有很多漏洞,工作人员的配置就是其中一个重灾区。
绝大部分歌舞老师、编曲老师都是投资人塞进来的,不是谁谁谁的侄子,就是谁谁谁的侄女,更甚者什么姑婆的女儿的小姑姑都在。
选管更是糟糕,甚至有人在节目中往外卖练习生私照。
“所以我打算全部自己排。”
“那那边呢?处理妥当了?”
“嗯,我和总策划说不用管我们,他也同意了——他有什么不同意的,到时候舞台布置又不会写我名字,没人知道他没做这个工作。”
“可是这不就相当于你免费为他打工?”
“是。”傅寻砚的手又开始忙起来,旻海分明感受到了他的烦躁。
“但这是一种妥协和交换,我要来了自由和他的帮忙遮掩,允诺他的则是减轻的工作负担和有可能出圈的舞台布置。”
旻海神色复杂,“你……算了,你这段时间负责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一公结束后可要好好休息,别冲在前面了。”
改编歌曲、舞台布置、综艺录制、还有甚至是其他人的妆造,傅寻砚都等同于一手抓了。
傅寻砚没应声,旻海只好撤出房间,谁知道在门口撞上了沈迟。
“旻海哥?你怎么在这里?”沈迟擦着汗水,他刚刚结束组内的练习去上了个厕所,又去便利店逛了一圈,想到傅寻砚应该也在训练,所以就过来看看。
“我?我来串门。”旻海摸了摸头,朝里努嘴,“这两天这家伙回宿舍休息吗?”
沈迟叹了口气,摇头,“在宿舍是抓不到他人的,他一般都是早上五六点回来一趟洗个澡然后躺一会,到八点就又出门了。”
好家伙,真不怕猝死。
旻海心情复杂,和沈迟道别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