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瓶在大荒泽顺手装的灵泉,浇淋在疾宁的身上。第一遍只有一堆黑水流下来,第二遍才能看出一点翅膀的位置,第三遍,第四遍……一直到第七遍,洗下来的水才没了颜色。
疾宁虚弱地靠在郑棋珩的手心,雷电造成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成,这时灵泉也没用了。于是他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的伤,烤焦的地方用灵泉浇灌,生机蔓延在受伤的地方,很快就恢复原本的白皙肤色。
而一直没有动静,他自己都快忘了的手背上的印记这时却隐隐泛着光亮,模糊的红色令他心安不少,来对地方了。
这时,郑棋珩才有心思观察周围。
意料之中的一片荒凉,古战场似乎都是一样的黄沙漫天。只是他并没有看出什么战场的痕迹,除了这漫天的黄沙还有干枯的草木。
不过这边的天光倒是与魔界不同,要明亮许多。魔界的天空总是如同蒙了一层薄雾一般,暧昧疏离。
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安置疾宁的地方,便一手将他捧在手心,一手拿着剑,向着远处探索。
这里面的方向有些奇特,郑棋珩走了不知多久,远处的枯树还是在一样的位置,天空也是一样的景象,仿佛一张静止的画卷。
可是他很确定,这里不是幻境,他能感知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看来问题不在他自己身上,而在于脚下。
他低头看向走了这么久的地面,鞋履踩踏在枯草之上,造成一片压痕,身后是他走来一路造成的印迹,看着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战场最应该有的那个东西这里却没有。
一道剑光突兀地出现,将他脚下的土地一分为二,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
扑了个空。
郑棋珩原地跳起,躲过突如其来的攻击,那是一道白骨,速度很快几乎只能看到一道白影,原本瞄准着他的手腕。
一击失败,接着又是几道攻击袭来,相同的气息,是同一具尸体的骨头,之前那是臂骨,这次他猜是腿骨,因为力道大了不少。
躲过接二连三的攻击,他用右手挥剑反击,一阵刺啦的刺耳摩擦声响起,那骨头还挺硬的。一时之下还打不断,又是几件挥出,打在同一个地方,那些白骨终于再次安息。
一地的白骨碎片散落在地上,草地也是一片狼藉,好像刚刚被犁过一样。难怪他迟迟没有走远,原来是底下有个鬼在捣乱。
挖了个坑将白骨埋进去,郑棋珩这才继续前进。
他朝着那个枯树的方向前进,因为这里能看到的地标只有那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进来的人都是这个想法,这一路上,他遇到袭击的几率有点太高了。
走两步就能遇到一个,两天之内起码有二三十具白骨。
枯树就是枯树,他的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光秃秃的树干。地上连一点树叶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可是摸上那棵树,这并不是一颗死树,难道战场的树已经进化到连树叶都没有吗?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就是,从枯树这里往其他方向看,终于不是光秃秃的一片了,那远处能看到几座山还有一个湖。
于是稍微与这颗奇特的树木告别之后,他又迈向探索的道路。
在他快要到其中一座山的时候,昏睡了七日的疾宁终于有了新的动静。那时他还在跟一具体修的白骨对打,那骨密度很大,他的木剑都被震出了好几道口子,这让他越发想念自己的本命剑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将人砍碎入土为安,才发现左手上的那句摊着的宛如标本的蝴蝶翅膀正在微微颤动,扑闪扑闪的,直接就飞了起来,落在一旁的花上。
在白骨之上开出的决绝之花,有着如同白骨一般洁白的花瓣和与骨头一般笔直的花茎。白色连成片状,如同一片海洋,干燥的带着砂砾的风吹拂而过,激起一阵波浪。
这里是他暂时的目的地,这种花生长在尸骨之上,名为水晶兰。花如其名,确实如同水晶一般通透。
而血珀草也是生长在尸骨之上,所以他想看看这一片是否会有血珀草的出现。虽然他路上经过了两三片水晶兰海了,一点血珀草的踪迹也没有找到。
今天只是例行查找一番,却没想到疾宁居然醒过来了。郑棋珩略微凑近那朵承载着疾宁的花朵,却不敢更加靠近。
这种花也不是什么善茬,太过靠近很危险,虽然疾宁似乎在花上趴着很享受的样子。
郑棋珩就这样眼见着疾宁整个身体埋在花心一拱一拱的,几乎要把那朵花给压弯了去,没几秒他就又换了目标,投向下一朵花的怀抱。
郑棋珩就这样跟着觅食蝴蝶的步伐走到了花海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