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难耐,随着肚子发出“咕”声,郭嘉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司马懿求食,却哪知爪子按在司马懿额上那一刻,竟是滚烫的。
司马懿微微抬眸,只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抬眸瞥了一眼窗外,已是大白天。
“饿了?别急,我去给你拿。”
郭嘉赶紧缩回爪子,眼睁睁看着司马懿步伐紊乱走到柜前伸手去拿,一不小心却忘了昨天亲手设下的铁栅。
眼见铁栅就要砸到司马懿脑袋,郭嘉赶紧一个回旋踢,把铁栅踢到一边。
司马懿一阵后怕,赶紧蹲下取出干草喂给郭嘉。
郭嘉咀嚼着干草,心有余悸,总觉得是昨日司马懿打地铺睡出了什么毛病。
这是,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司马懿开门一看,是贾迦。
“司马大人,我来送早餐了。”
贾迦刚把餐篮放下,就见司马懿面色涨红,用袖子掩着嘴巴咳个不停。
“别待着,送完赶紧走。”司马懿见贾迦盯着自己,赶紧催促道。
贾迦赶紧退出门外,把门关好。
司马懿一手抓着面团啃,另一手举着郭嘉昨日写在竹片上的字迹研究。
虽说郭嘉写的字抽象到极致,但好歹还有几个词是可以勉强认得出来的。
灵魂、背叛、共生……
司马懿盯着三个能勉强看出笔顺和结构的词语,愣是交迫脑汁也想不出名堂。
“你成了灵魂,是因为遭到背叛?然后你选择和我共生?”司马懿同喝醉酒一样,脸颊火辣辣的。
郭嘉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让人儿好好休息,便收好竹片,扯着司马懿衣摆就往床上拽。
“终于肯让我睡床了。”司马懿得到床榻的占有权,抱着被子就直扑扑倒下。
郭嘉忽地想起,昨日司马懿在东舍被染疫病,加上昨夜又打地铺受了凉,才导致病情急剧恶化。
自己本就和司马懿绑定,这一烧烧笨了不要紧,要是把人烧没了可就损失大了。
郭嘉又回头瞥了一眼无力的司马懿,急忙蹿出房门,下楼时正好迎面撞上刚回府的郭照。
郭照甚至连面纱都来不及摘,便被郭嘉扯着裤腿就往司马懿房门里拽。
被郭嘉牵着走,郭照有些不明所以,走到床前才发现司马懿已经意识模糊。
“司马先生?”
郭照拍拍司马懿的脸,只觉得异常烫人。
来不及犹豫,见司马懿没有回应,郭照连忙伸手去探司马懿脉搏,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针包,单手摊开。
郭嘉知道郭照着准备是要施针了,便配合郭照轻轻咬开司马懿衣衫。
过去一年多,郭照随顾宸安一直练习,医术早已今非昔比。扎针时也不似最初犹豫,迅速选定三处穴位便捻下去。
“司马先生,听说你有些发烧了?”孙案从门外探出头,没看到司马懿,却看到郭照,不由惊愕,“郭院判,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照专注于手中事,顾不得抬头:“别在门外看了,带好面纱过来帮忙。”
“好。”孙案赶紧溜进来,将原本备好的药用汤勺喂下。
屋内拥挤,郭嘉便跳至一边,把空间留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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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醒再度来是在第三日的中午。
除却眼窝更深,外表更憔悴外,司马懿整个脸也是比之前蜡黄了一倍。
郭嘉连忙叼起柜上的水杯,给司马懿送去,顺势用腿蹬了蹬床旁的丝线。
丝线的另一端系着楼下铜铃。
郭照应声赶来:“醒了?”
“女王,你回来了啊。”司马懿恢复了些精力,却仍是酸痛,“我感觉睡了好久,可算想明白一个道理。”
“怎么睡着睡着还开悟了呢?”郭照忙着给房间撒药消毒。
“一个忙习惯的人,突然变得太空,是会病倒的。”司马懿若有所思。
郭照苦笑着摇摇头:“东舍昨日又死了两人,针对于司州疫病的药方我已经研制出来了,只是药性过猛。用药是大事,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昨日取了几只老鼠试药,不过只取用微量,便全死了。”
一听东舍又死了两人,司马懿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目前所知会致死的最大用量是多少?”
“每斗十铢。”郭照一一答道,“若是换做人身,应是每斗水药量十两。这用量已经很少了,没有可靠依据,我也不敢轻易去东舍找人试药。”
司马懿理解郭照的困境:“还能找到试药的动物么?”
郭照摇摇头:“尚药监书库里只有小型动物的记录,以鼠兔试药次数最多,也最为准确。”
“早知道不把之前抓的耗子拿去喂猫了。”司马懿先是惋惜,又忽地一拍脑袋,“诶,说不定这老鼠洞里还有别的老鼠呢,我去把那刚补上的洞给撬开。”
司马懿才没下床走两步,脚腕忽地一软,幸得郭照扶住。
“您好好躺着吧,可别添乱了。”郭照表示无奈。
郭嘉明白司马懿的意思,纵身跃下床,伸爪去将前几日填的砖头撬开,转身去楼下叼来捕鼠夹。
见司马懿还想起身,郭照连忙先起一步,将原本准备给司马懿留着喝药的另半块麦芽糖放在捕鼠夹上,拍了拍手:“成了。”
郭嘉趁势拉上窗帘,屋内暗下来,伪造出一副入夜状态。
昏暗之中,三人皆屏气凝神,只剩下三双眼珠子相互对视,大有一种“奸计”将成的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