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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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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臂膀相贴,总算是到了风姰三人眼前。

“殿下!”

啸也急不可耐地叫喊出声,而后,文邈脑袋上空的那块衣裳就被啸也扯着往前,她身旁的男子也奔了出去,她那头原本干燥了些许的黑发又被淋得湿答答的。

看着啸也穿插到风姰和贺归林二人中间,把那件长袍挡在贺归林的头顶,文邈嘴角抽了抽,最后是抿紧唇,嘴角下撇。

“殿下,你的身子淋不得雨的,我们快些回去!”

也没顾得上对风姰等人解释,啸也就用手臂抵着贺归林的后脑勺,推着他往山下跑。

霍木一看,以为他二人要逃跑,也一下子就拔开腿来冲过去。

风姰和文邈便被三个男人落在了后边。

双手无法遮挡这胡乱飘来的雨,她们干脆就从容地在雨中并肩漫步起来。

“邈邈,你不开心吗?是爬山累着了?”

文邈冷哼一声,嗤道:“男子果然不可靠。”

以为她在说霍木等人把她两个姑娘家单独留在山林一事,风姰忙开解道:“有余主仆二人相伴已久,啸也忧心有余的身子也是人之常情,舅舅约莫是怕他二人逃跑,才跟过去了,皆是可以体谅的。”

文邈一声冷笑,就住了口,没再搭话。

风姰紧张地将唾沫下咽,呼吸像被阻塞了一般,她小心地把话头引开:“方才你去做什么了?”

“摘了些菌菇。”文邈把竹筐背到了胸前,手伸进去,掏出了一顶黑白的小菌子,拿到了风姰眼前。

风姰接过,轻柔地捏着,让它在手中转了个圈,把它看了个仔细。

“回去让我娘炒了来吃。”

文邈看着那颗菌子,嘴边终于漾开了笑。

见状,风姰笑得比她更欢,气息归于平缓,她重重点头:“好!”

二人正在雨中走一步停半步地认着往勿忘围回的路,就听得有妇女与男人的声音交叠,是在叫喊:“邈邈!姰姰!”

“是我爹和我娘!”文邈对风姰笑着说了句,而后对着声音来处回喊,“爹!娘!我和阿姰在这!”

片刻后,果真就见文成玉撑了一把油纸伞,从雨幕后冲来,紧随其后的,是提着一边裙角的白氏。

文邈拉着风姰往他二人的方向跑去。

四个人碰了面,文成玉的伞遮在文邈头顶,与她同撑,怀中再抱着一把伞,就被塞到了风姰手里。白氏手中抱着两件衣裳,其中一件传到了风姰手上,余下的一件由她给文邈披上了。

把伞撑开,风姰独立在了他们一家之外。

文成玉与白氏面容满是忧心,不断地扯着文邈肩上披着的外衫,替她拢紧的同时,嘴里又止不住地数落:“邈邈你也真是,出门前也不看看天,瞧给你淋的,下雨了也不知道快些往家里跑,霍大哥他们三个早回来了,就你们二人还慢悠悠的,要是伤起风来,又是一阵折腾。真是,一点也不爱惜自己身子……”

听着爹娘一连串不带停的话语,文邈肩膀耸了耸,无奈地打断了爹娘的话:“好,女儿知道了,再说下去,我和阿姰更受寒,生病的可能也就更大了。”

文氏夫妇相看一眼,收住了泄洪的嘴,拉过文邈的手就走了起来:“好好好,不说了,快些回去。”

一行人动起来,文邈与白氏在一把伞下,文成玉想与她们并肩,奈何山路过窄,他不得已到了风姰身边。

“姰姰,你也把衣服拉紧些,淋湿了冷。”

听了文成玉的话,风姰嘴边浅笑,点头后把左右领子都抓到了脖子前。

“娘,我摘了些菌子,你炖给我吃好不好?”

“给爹看看,摘了多少?”

白氏趁着文成玉把竹筐拿到后边前,探头往里边望了望,实在忍俊不禁,对着文邈笑道:“就这样几个,一大家子如何分得均匀?就是开小灶,我都嫌废柴火呢。”

文成玉背好竹筐,笑着帮夫人说话:“就是,区区几颗菌子,不值得让油污了你娘的身子。”

“切,”文邈努努嘴,“那我明日再上山采一些,总该可以了吧?”

白氏俏皮地对女儿眨眨眼:“那就看我们邈邈摘了多少回来咯。”

文邈双手画了个圈,豪情壮志道:“把一山的都摘回来如何?”

文成玉拍拍她的脑袋:“我们邈邈当真有这本事?”

“爹,你可别不信我。”文邈回眸,瞪圆了眼,对着父亲示威。

文邈一家笑成一团,风姰与他们隔了一场雨,但把他们的笑意看得清楚。她也跟着笑,从心底生发出来一股混杂着酸涩的暖意,让她感动又委屈,最后只好低头数着地上的石子。

她向来都是他人幸福的旁观者。

她的生活里也常淋雨,这一次已经比往常好了太多,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记得给她带伞和衣裳了。

她就不该奢求些别的了。

不过,她忽然就被文邈叫了叫:“阿姰,你把你摘的花给爹娘看看。”

一经文邈提醒,文成玉与白氏才意识到方才他们都把风姰忽略了,就羞愧着接过文邈的话:“姰姰去采花了吗?给叔叔婶婶看看?”

“哦……在这儿。”

风姰手忙脚乱地取竹筐,忘了挂在肩头的衣裳,竹筐的背带脱了肩膀的同时,白氏给她拿来的长衫也滑落泥泞的山路了。

她的手在空中抓了几下,却没能阻挡长衫的飘落,便急忙又弯下身子,但还没碰到地上堆起的布子,竹筐又猛地撞到她身上了。

文成玉先一步拾起了她脚边的衣裳,在空中甩了甩,但泥土湿了水,死死地糊在了上面,如何也挥不掉。

“姰姰,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是该改改呀,”一行人的步子都因着风姰而停下,白氏笑着对她说,“我们快些走,没了衣裳裹着,你该冷着了。给叔叔婶婶瞧瞧,你都摘了什么花?”

雨势不曾变小,风姰庆幸在这大雨下,别人瞧不真切她因为窘迫与其他而有些湿润的脸。

几朵款冬在白氏与文成玉的手里传着,他们亦是把款冬认成了野菊,疑惑现在分明不是菊花的季节。

风姰重新把竹筐背好,笑着对他们解释,将款冬的一切又如数珍宝般再讲了一遍。

把她的话听罢,文成玉夸道:“不错啊,姰姰从哪看了这些东西来?”

风姰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些闲书上的。”

白氏脸上浸满了笑:“姰姰把书看得这样仔细,也是难得。姰姰近来是越发地长大了。”

“看来离我们燕国复国,也不远了。”

说完,文成玉感慨地轻点了下头。

风姰没了话,只好僵僵地回以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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