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刻钟,顾羡之就到了。
他没穿外套,蓝色衬衣随意的塞进了裤腰,竟然没有栓皮带。
何笑笑略摇摇头,觉得自己的关注点实在奇特。
“顾总。”
瞧他一改随性做派,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何笑笑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坐呀。”
顾羡之先是看了一眼她挂的药水,随后才坐下:“不能喝就该躲。”
“应酬嘛,不都这样儿。”她轻描淡写。
“明知道是我,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何笑笑。”护士喊了她一声。
“诶。”
“我吃个饭,待会儿换水让家属来喊我。”
“知道了。”顾羡之一口应下。
何笑笑昵他一眼,话接的倒挺快。
“常来?”
“还好吧,也不能挣点儿钱都消费在这儿了,是吧。”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大四,嗯,大四。”她略回忆一下,点了点头。
“还没出社会就学会了?”
“实习呀,兼职呀,酒桌文化这么盛行,走哪儿逃得掉。”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少顷,他接了个电话说出去一趟,不到三分钟就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件外套,还有一个保温桶。
外套是给她拿的,替她披上以后顾羡之拧开保温桶:“粥,喝点儿?”
“喝不下。”
“两口?”
“好吧。”
这大晚上人家特地买的,不喝两口多不给面子。
顾羡之搅动汤匙,待粥稍凉一点儿才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
这动作实在暧昧,何笑笑不自觉的往后仰了仰头,抬起右手:“我是左手扎的针。”
他这才调转方向,把勺子递给了她。
软糯的米粥入口即化,竟然是甜的:“甜的?”
“嗯。”他记得她爱吃甜食。
甜的嘛,那还是蛮好喝的,她多喝了两口才把勺子递还给他。
挂水是个漫长的过程,闲着也是闲着,何笑笑打开消消乐玩儿了起来。
他则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少顷,想起来下午的短信,老太太又给他安排了一场相亲,又是语重心长的劝他提上日程,又是说自己恐怕时日无多了,想在走之前看到他成家。
他清了清嗓子,何笑笑略抬眸嗯了一声,继续游戏。
“那天的相亲,你怎么看?”
怎么又提这事儿,手指还在屏幕上滑动,眼睛却已经朝他望去。
“那事儿,不好意思啊。”说罢又补了一句:“没影响你俩吧,不是当场就说清楚了吗?”
“我是说那句——将错就错,你怎么看?”
“你开什么玩笑。”她抿唇。
“我认真的。”顾羡之几乎可以确定她的心意,所以才会开口重提。
“什么什么呀。”她嘟嘟囔囔,继续游戏,好像这样就可以避开这个问题。
瞧她避重就轻,顾羡之伸手抽过她的手机。
“哎呀,你干嘛!”
“认真点儿。”
“你以前...你以前...”
“我以前怎么样?”
“你怎么变的这么...一本正经。”
听到这话,他轻笑一声,露出那种痞里痞气的眼神,俯身凑近她:“喜欢这样儿的?”
何笑笑往后撤开,尴尬的四处乱看。
“我...最近在相亲,相中合适的就打算结婚了。”
“哦。”她觉得胃里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针刺一样。
“我觉得你就很合适,你要是觉得我还行,不妨考虑考虑和我结婚。”
得亏她现在没喝水,否则肯定喷他一脸。
何笑笑觉得匪夷所思,她反复张嘴又反复闭上,最后气愤道:“结婚是大事,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呢。”
婚姻和爱情对她而言是美好的,是重要的,所以即便从没想过能和他结婚,她也一直希望他能找到相爱的人,能够获得幸福。
“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