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我可是重任在身的,指定赶回来。”
“那还差不多,去哪儿呀?还是保密?”
“嗯,看我账号。”
“老顾不是想给你弄个工作室吗?”
“你知道我初衷的,再说了,真没你们想的那么难。”
“好嘛好嘛,知道劝不住你,报平安啊。”
“好,会在群里给你们分享美景。”
从向依家离开后,她还得回趟自己家拿装备,车刚刚驶上高架就下起了雨,一下雨就开始堵车,一路堵堵停停,平时半小时的路硬生生开了一个多小时,脑袋都给她堵晕了。
自从那场重感冒,她身子一直发虚。
打开家门,一股穿堂风吹过,“砰”的一声带上了大门。
她不记得搬走那天有没有关好阳台的窗户了,总之此时此刻,阳台上满是落叶与尘土,白纱帘被卷到了阳台外,底部沾上了雨水和尘土,发黄发黑,一片狼藉。
她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窗帘在风雨中飘荡,如同她内心汹涌的波涛。
眼泪在顷刻间滑落,她真的还能继续假装心无涟漪吗?
这份爱让人变的敏感、让人变的多疑,让人胡思乱想,让人失魂落魄,她企图占有他的全部,包括身体和灵魂,这是多么不理智的想法呀,可爱不就是这样的嘛,爱从不会让人理智。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其实那场流感之后她仔细思考过,她确信顾羡之对自己有情,即便他从没宣之于口。
何笑笑想,重要的不是他怎么说,而是他怎么做,他要是对自己无意,何必费那么多心思。
所以这次她没有同他闹别扭,很快就恢复了他想要的那种相敬如宾的平淡生活。
可她实在假装不下去了,她的心海早就被他搅动的波涛翻涌。
她以为只要自己倾尽全力的去浇灌玫瑰,玫瑰就会用同样的方式来爱自己。
是她太贪心了,玫瑰有玫瑰的方式。
所以这次她不气顾羡之,她把心思转移到工作上,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思考应该如何和他经营这段关系。
惊雷作响,纱帘被吹进了屋里。
何笑笑关上了窗户。
她打开手机退了机票、退了酒店,她更换了行程的第一站,或许她还没有准备好再次踏上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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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色达的单边车程长达十小时,顾羡之把大包小包放进后备箱,一言不发。
她昨晚回来突然告诉他第一站就是色达,今早出发,顾羡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
“还在担心?怎么?把我当小姑娘了?”何笑笑打趣。
“不是吗?”她在自己心里就像个小姑娘。
“我...”她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用大拇指轻轻摩挲。
顾羡之觉得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
“我大四那年就开始独自旅行了,经验很丰富。”
“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
听到回答,他张了张嘴复又闭上。
瞧他欲言又止,何笑笑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早晚都给你报平安,不,早中晚,一天三次。”说罢,拉开了车门:“走了,照顾好自己。”
她说出那句“照顾好自己”的时候甚至没有看自己。
顾羡之看着她的车驶出视线,才在心里问出了那句话。
笑笑,你是不是在介意那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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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一个人的旅途,何笑笑内心是轻松的,也是愉悦的。
车载音响里播放的是她的旅途歌单,音量调的很大,右手食指跟着歌曲的节奏轻轻拍打着方向盘。
副驾上方架着一个Gopro,后视镜上头的行车记录仪也被她换成了摄像机。
第一期原定是去大西北,那个地方她去过五次,但每次都只在酒泉市区转转,从没走远过。
临时更换行程是因为她动摇了,她想去那个地方的理由似乎不成立了,整个方案自然随之被推翻,所以便把第二期的目的地提前到了第一期。
色达位于甘孜藏族自治州,海拔4100余米,是神秘之地,是信仰之地,是尘世中的净土,是吸引着无数人去探寻心灵的归之地。
除了绝美的自然风光,这里最知名的莫过于群山之中的佛学院和山坡上延绵数里的红色木屋。
她第一次去色达是五年前,那场旅行让她十分透彻的理解了什么叫欲扬先抑;
那是一个中秋节,只有三天的假期,时间本就紧张,在乘坐了14个小时的大巴后,终于抵达了佛学院的山脚。
一群年轻人满怀激动的下了车,准备开始登山赏景,却不想突然碰上一场急雨。
他们小跑着躲进了小卖部避雨,正觉得扫兴之际,雨又突然停了,前后不过十来分钟。
停雨后,乌云开始消散,天空开始变的湛蓝,那种蓝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偶有浮云飘过,交相辉映。
日光很快冲破云层洒向红墙,洒向佛学院金色的屋顶,熠熠生辉。
庄严的佛塔和飘扬的经幡透露着浓厚的宗教氛围和神圣气息。
她们顺着长梯登顶,一路偶遇身着红色僧袍的僧人,耳边有交谈声也有诵经声。
她回忆着当时的景象,约莫八点半终于抵达了县城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