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按他描述的发病周期,怕是半个月不到,京师便成一片地狱惨状了。
祝柏正满头大汗:“臣家中倒是年年常采一批来晒干备着,但数量不多,止有数斗,满打满算只够几百来副药的量,京师十几万人口,怕是杯水车薪。”
穆晴想起此人是系统认证过的天赋等级四级,沉声道:“三日之内,限你想出替代此药的法子,否则要你狗命!”
祝柏正闻言,更是声音发颤:“三日?!陛下饶命,臣实在是办不到啊。”
穆晴皱眉挥挥手,令人将他带了下去。
太叔桓道:“我师父如今在潭东洇泉山归隐,我且将这方子和这草夏获草籽赶过去,请师父看看有无解决之法。”
穆晴忙命人妥当赶了送去。
她想了想,仍派人快马赶去祝柏正所说的南萦地界寻找,看能否在村民手中收到一些剩余的草籽。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样样法子都想一遍了。
……
定州这边正焦头烂额,派去追击靖王的人也遇到了麻烦。
他们日夜兼程赶到冀北东部边界,终于发现了靖王的车队。
奇怪的事,当他们小心翼翼布置好包围,然后发动冲锋逼上去时,却发现对方的卫队似乎无心反抗,只轻轻一击,便大多四散而走。
以往叛军虽不及控鹤军勇猛,也不至于拉胯至此。即使如今靖王落荒而逃,也不至于连最信任的亲卫都无心追随吧。
上千人的车队,不一会儿,便只留下十几个人,呆呆围着马车,也不惊慌、也不提起兵戈反击。
待冲锋的将领杀到马车跟前,掀开帘子一看,便知为何了。
只见昏暗的马车内,靖王脸色乌青,浑身发臭,竟是已身亡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身边散落着几块黑油油的膏药。
据被俘的内侍说,靖王这几年,每日都服用这南萦定王送的真龙膏,据说能延年益寿。
靖王每次吃完,的确精神大振,容光焕发。此前指挥叛军攻城夺地时,靠着这真龙膏甚至可以两三天不睡觉,地下将领都叫苦连天。
但这几日,靖王吃完这真龙膏,不但不精神,反而越发嗜睡,醒了性格越发暴躁。
而且吃的次数越来越多,从一日一次,改成一日三次还不够,近日更是隔几盏茶的功夫便要吃膏。从京师带来的两箱子膏药,几乎要吃空了。
有带靖王长大的老内侍苦劝靖王别吃了,靖王不听,被烦了几次后,竟一刀将那内侍杀了,随便扔到路边。
至此更是无人敢劝。
这日深夜,亲卫奇怪靖王隔了好几盏茶的功夫没有催人送真龙膏,便入内查看,发现靖王已经归天了。
靖王世子早已被俘,队伍中已无可做主之人,本已人心散漫。
如今靖王一死,逃亡队伍群虫无首,正不知如何是好,所以追兵赶来,他们也无心反抗了。
事先飞马赶回来报信的军士说完,定州府衙内的众人都被这消息镇得沉默了好一会。
想不到,将叛乱之火烧遍大半个大历的西南靖王,在盘踞京师长达两年之后,竟然会以这样一种荒谬又凄凉的方式,死在了冀北边界的一个偏僻的山林之中。
他倒是死有余辜。
但是穆晴却觉得此事不可能如此简单结束。
他此去黑原,不怕伏虎军将他生吞活剥吗?他如此笃定,只带上千人马便匆忙出逃,若不是吃所谓真龙膏吃坏了脑子,便是有极为信任的人在黑原或是带他去黑原。
据俘虏的亲卫队和内侍所言,靖王身边的确一直有一位极为信任的谋士禾驹,此人十分神秘,无人知道他的来历。
此次出逃他原也一直伴在靖王身边,昨日晚上便神秘消失了。
因他手中有靖王特赐的金牌,可随意出入王府、禁宫,甚至靖王寝宫,因而无人敢问他的来去,他什么时候离队的,也无人留意了。
看来,此人正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