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惊恐地抱住倒地不起的姐姐,大哭起来。
毒烟散去,村民们被枫的哭声吸引过来,把虚弱已极的桔梗扶到门槛上。
桔梗咳嗽了几声,杀生丸的毒烟已然入骨,喉咙如被刀割过一般,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只能虚弱地比划一些手势安慰村民们自己并无大恙。
当村民们准备将桔梗搀扶进屋时,她指了指地上身上一片殷红的犬夜叉。
“桔梗大人,这可是个妖怪啊。”村民们打颤着说。
桔梗不予置评,点了点头,然后打手势让村民把浑身是伤的犬夜叉拖过来,然后用手在胸前画了个圈,表明自己自有分寸,不必担心。村民见此,便也不再反对,几个胆大的人便把他拖到茅檐下。
外面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桔梗挥手示意众人离开,自己走进屋去,一靠在床上就昏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烈日高悬,桔梗依旧没有醒来。全村人惊慌失措,嘈杂的人声也吵醒了茅檐下的犬夜叉。
虽然他也几乎是半死不活,但毕竟有妖王血脉在身,经过一晚上休息,他已能勉强行走了。他竖起双耳,很快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她居然打了杀生丸……”少年眼中透出一丝疼惜。他一瘸一拐地向桔梗房里走去,很快,便被枫和村民拦住了。
“不许进,妖怪!”枫大声喊。
“你们觉得人能治得好她吗?”犬夜叉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随手拨开愕然的人群,蹲下身来,看视桔梗已经青淤肿大起来的整个脖颈。
“好狠的家伙。”犬夜叉自忖。
他即刻转身,慢悠悠地向门口走去。
他知道怎么解杀生丸的毒,但这需要时间。不过如果杀生丸亲自来解,便可须臾痊愈。
犬夜叉一整晚没回来,第二天晚霞灿烂满天时,他提着一筐形形色色的草回来了。
他叫来枫,“快烧水,煮药。”
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脸严肃的犬夜叉,一动不动。
“你想你姐姐死吗!”犬夜叉忍不住咆哮起来。说着他把那堆乱七八糟的动植物倒进锅里熬煮起来。
在等水开的时间中,犬夜叉蹲在桔梗身边,如那天夜晚一般。但此时桔梗已一天口不能言,水米不进,白皙的脸颊已然枯黄起来。
所有人盯着犬夜叉,待到他把那一勺浓稠的怪药塞进桔梗口中时,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几乎是那一刻,桔梗艰难地呕出了一滩青色的痰水。
那是杀生丸的毒素。
桔梗略略睁开眼皮,看了看四周欢呼起来的人们,只有犬夜叉一脸严肃。
“再吐。”他说。
地上留下了一滩青色的乌血。
“喝了。”他仍然一脸严肃。
桔梗咽了下去,尽管药汤味道极怪。
“喝完就消肿了,能吃些汤水。”少年起身想走,他知道自己是个格格不入的人。
桔梗拉住了他的衣襟,伸出手来,摸到了他脸上采药时荆棘的划伤。
“她真细心。”犬夜叉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这一世,一样。只是开始不同罢了。
从此犬夜叉被许可待在村里了。
但桔梗一虚弱得难以起身,二则仍是口不能言,只能打手势,需要长期治疗。
桔梗发现犬夜叉手势理解能力异禀,每次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应该是从小没什么人和他说话逆向造成的。桔梗想。
犬夜叉每天都要为桔梗从头到脚捶一次背,他解释是想要散毒,必须要梳通经脉,利于发汗。他敲穴位打得很准,每次都能令桔梗安然入眠。
她知道犬夜叉这些手法都是很久前从十六夜那里学的,但她上世从没体验过。
可我那天还是狠心推开了他递来的胭脂盒……
她忍不住又长期凝视少年琥珀般的眸子和银发。她仍然会情不自禁的想靠近这个人,但同时又充满着恐惧和忧心。
奈落什么时候会来呢……
桔梗已能稍微说些话起身了。她向犬夜叉道了个谢。
少年挠挠头:“那天不是你先从杀生丸手里救下了我吗?”
桔梗知道有些事应该要快点挑明了,不然危险很快就会再次来临。
她拍了拍床榻,指着对面,示意犬夜叉坐下。
“我在听。”他说。
桔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然后比划出一个“杀”的手势,接着摇了摇头。
“你想杀我,但做不到?”犬夜叉睁大了双眼。
是的,之前她从来没给他最后一击。
桔梗焦急起来:我根本不可能杀你啊!
但犬夜叉还没理解到那一步。而且假如、如果这些假设词也不是手语能表达的。
看着犬夜叉要走,桔梗又拍了拍床。犬夜叉一脸困惑地走回来。
桔梗再次指指自己,指指他,然后双臂做出一个环抱的姿势,然后点点头;接着做了“杀”的手势,摇了摇头。
犬夜叉顿时双脸绯红,往后连倒退了好几步。是的,他也经常忍不住去窥视那双清澈的眸子和秀发,但始终未曾料想相拥之态。对方是圣结的仙女,自己是低贱的半妖。
他没资格,他不配。
他强让自己镇静下来,说:“你根本不会杀我,对嘛?”
桔梗用力点点头,这是她期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