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真的吗?
清晨微光下秋叶垂泪,罡风吹来时落木萧萧。湿漉漉的火鼠裘在明灭的树丛中显得无比单薄,就像在轻烟中颤抖的一点柴火。犬夜叉的双眼尚未恢复,只能在林中磕磕绊绊的行走,而由于过于潮湿,嗅觉也一时帮不上大忙,只能用铁爪钉在树上再一步步往前挪。在出生后的近百年中,他在这种环境下不知遭遇多少次追杀,而现在他又暂时处于半失明状态下,可谓生死一线。不过他目前对死一时也没什么感觉,觉得死了也挺好的,就当对前世的一次赎罪好了。
“砰”的一声,铁爪被一株坚硬的树弹了回来。犬夜叉莫名其妙地感觉铁碎牙颤动了一下,在他犹豫是否挥刀时,树张口了:
“是铁碎牙吗?”
犬夜叉一脸不可思议的站在树前,怀疑人生。
“我是你父亲当年的朋友朴仙翁,你手上铁碎牙的刀鞘就是我的树皮所制,所以刚刚你经过时,铁碎牙产生了感应。”
“哦。”犬夜叉应了一声。
“你没用过你手上的刀?”
“用过一次,那招式好像被称之为风之伤,但并没有什么用,被一面镜子弹了回来,几乎把我打死,刀也断了。接着就是修好后沉重得要命,根本无法使用,但偏偏有人说我是这刀的主人。”
“你不知道用刀鞘?它有一定的结界,可以帮你撑过几次攻击。另外,这把刀不属于除你以外的任何人。”
“开世纪玩笑。”
“不。这把刀除了妖力外,最重要的是压制你的妖血。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妖王血脉,失去了铁碎牙的保护就会妖化成魔,变成杀戮的机器,最终灭亡。”
“在那种情况下我会攻击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人吗?”
“任何人都会被你撕碎。”
犬夜叉想起那天战场上猫军残肢断臂的景象,又回忆起奈落镜子中桔梗肩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他的恐惧涌上心头。
“可我如今怎么用刀都不知晓。”
“只有用你自己的力量打倒一只大妖,你才能驾驭自己的刀。或者再找一枚你父亲的牙齿,最近的一颗就钉在山崖边封印的龙骨精身上。”
“多与树打交道吧,它是时间的见证人,知晓你不知道的许多真相。下次记得不要用爪子戳树,要用你的手掌去感知。”
犬夜叉点了点头。问明了龙骨精的方位后,他继续颤颤巍巍地扶着一棵棵树走去。
当他摸到一棵很光滑的树时,一股蓝光泛起,令他的手掌感到无比温暖,同时灵魂也进入了沉睡。他看到了一个与自己一样的红衣少年,坐在草坪上与白衣红裙的巫女深情凝视着。
他想靠近看看,却发现自己处于一种旁观者状态,只能注视着一切。
清风,绿草,蹲在树上的少年,村庄口拉着孩子向他招手的巫女。剧情与奈落镜中的故事大差不差,但构图更加温馨,时间流淌得也显得更加缓慢。
犬夜叉觉得自己是不是快死了,所以才做出了这样一个永永远远不愿醒来的梦。
但这不是梦。
那个夜晚还是来了。
犬夜叉看见一个披着白色狒狒皮的怪物,脱下皮来,转眼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然后在夜晚的草坪上飞跑,伸出利爪向巫女身上扑去。
犬夜叉想大声呐喊,叫那个巫女小心。但作为旁观者,他无论怎样声嘶力竭地大喊都无用处。
黄光闪过,鲜血涌过了巫女的脖子的脖颈与肩膀,撕裂的伤口犹如地狱的裂缝。巫女一脸震惊和不可思议,脸上满是绝望。
那只“犬夜叉”捡起四魂之玉,甚至将巫女的手踩在脚下,狞笑着说:“你以为我真的爱你?”
巫女绝望而愤怒地大喊:“犬夜叉!为什么要背叛我!”
犬夜叉在幻境中绝望地大喊:“这不是我!”
镜头随着那只“犬夜叉”飞过,他又变成了“桔梗”,挽弓搭箭,向在树下等候的犬夜叉射去。
“犬夜叉”怒不可遏,厉声吼道:“桔梗!”
他跳入村庄,放起火来。
犬夜叉在梦中愤怒地大喊:“你这个蠢子,不知道用鼻子闻闻真假吗!”
抢走四魂之玉的“犬夜叉”撞上了浑身是血的“桔梗”,然而他没有停留,根本没去在意爱人的伤势,飞奔而去。
“你爱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为什么看一眼都没有!”犬夜叉大叫着。
随后就是痛彻心扉的那一箭。
“你……真的杀我……”
犬夜叉猛然醒了过来,浑身大汗淋漓。他嗅了嗅气息,发现自己仿佛走回了与桔梗见面的村庄。
村口的大树,似乎被村民供奉为“御神木”。
犬夜叉疯狂地回忆那个披着狒狒皮的人,但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外貌,只是在黑夜中变成了自己和桔梗,导致了桔梗的重伤和自己的疯狂。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呢?
他回想起那个穿着紫袍的男人,他当初召唤了白色狒狒皮的怪物将自己引进了林中,并给他看了镜子里的记忆。
但是镜子里的记录和御神木下的梦中的场景有了出入。关键就是那个能随意变化的人。
犬夜叉记得,自己在村庄为桔梗治杀生丸的毒时,也遇到了“桔梗”的袭击,他通过瘴气最终判定了这个“桔梗”不是真正的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