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你爱我吗?”奈落抬手,轻轻拂过自己的发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期待 。
“如果你缺爱的话,我是可以给你爱。”眼前的“桔梗”目光平静如水,语气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奈落的神色一黯,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连忙解释道:“不是,我说的不是那种爱。我渴望的,是独属于我一人、独一无二的爱。”
“可是,世界上所有人不都需要爱吗?”“桔梗”一脸懵懂,像是完全不理解奈落话中的深意,依旧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奈落微微低下头,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心中暗自思忖:多陪陪就好了。日久生情嘛。你看她每天多开心,每次我招来死魂为她带来生机时,她都特别感激我。
“早知道把和魂也剥离出去好了,只留下一个疯狂爱人的执念即可。”这个念头在奈落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他心里清楚,正是因为桔梗那慈悲对待众生的和魂存在,“桔梗”才愿意留在他身边。一旦去除和魂,只剩幸魂,她必定会在执念的驱使下毫不犹豫地奔向犬夜叉,自己此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只有四魂合一,才能构成一颗完整的心,可这颗心,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属于他……
就像那四分五裂的太阳,光芒不再,连太阳的资格都已失去。奈落感到一阵彻骨的绝望,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一切不过是无望的期待罢了,自己始终被命运无情地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然,这一切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满心悔恨,只恨自己在形成之时没能控制好妖怪之心,等拥有独立意识时,大错早已铸就,再无挽回的余地。
把自己深爱的人亲手砍得鲜血四溅……这竟是他来到这世上做的第一件事……奈落心中涌起无边的怨愤与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此后,他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这般愚蠢的行为,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迷失了,认不出曾经的自己。
你真是个傻子……
这辈子也一样……
……
桔梗的身躯静静躺在那里,跟随着死魂虫的踪迹,由于对自己本体魂魄天然的引力,她的心跳逐渐加快,胸膛微微起伏,这迹象表明,奈落藏匿魂魄的地方已经近在咫尺。
犬夜叉满脸惊讶,他看到一直昏迷不醒的桔梗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一个方向,那动作就如同迷航船只上的罗盘指针,坚定而准确,这是身体与魂魄之间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在发挥作用。
犬夜叉和杀生丸不敢有丝毫耽搁,加快脚步,朝着桔梗所指的方向赶去。
很快,他们在一个山岗上看到了那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人。奈落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怀里紧紧揽着另一个“桔梗”,双眼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远方,身形歪斜,像是醉酒了一般,无力地靠在一块山石上。
“奈落!你又干了些什么?”犬夜叉怒目圆睁,厉声暴喝,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
“我没干什么啊。我既没毁灭她的灵魂,也没毁掉她的身体,你凭什么怪我?”奈落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少在这里玩文字游戏!把桔梗的魂魄还回来!”犬夜叉怒不可遏,猛地拔出铁碎牙,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桔梗”惊恐地一颤,小手紧紧抓住奈落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奈落眼中瞬间涌起无尽的阴狠和愤怒,像是被触碰到逆鳞的猛兽。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他最后的希望,他要拼尽全力保护好自己的“桔梗”!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三人二话不说,执剑持刀便战作一团,杀生丸也迅速抽出爆碎牙,加入了战斗。此刻的奈落状若疯癫,斗鬼神剑剑剑直逼要害,攻势凌厉,只攻不守,每一招都势大力猛,身上散发的妖气冲天而起,以一敌二,竟一时间丝毫不落下风。在桔梗和魂的抚慰下,他往日潜藏在心底的脆弱、胆怯和自卑渐渐消散,所以他此刻的主动进攻才显得如此令人胆寒。他本就拥有百分百的武力值,可上一世因为那些难以言说的脆弱心灵,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东躲西藏、只知防御的怪物,这种自卑在面对杀生丸时,更是暴露无遗 。
“金刚枪破!”犬夜叉大喝一声,打出一道金刚石暴雨,密密麻麻的石块如雨点般向奈落飞去。
“苍龙破!”奈落怒吼着,周身妖气四溢,他发出的苍龙破威力丝毫不逊色于杀生丸,只不过剑气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光芒,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神秘的轨迹。
“爆碎牙!”杀生丸也不甘示弱,一道绿光裹挟着强大的力量直逼奈落。
奈落迅速召唤出一道结界,死死挡住爆碎牙的攻击,同时开始吸收爆碎牙的妖力,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随后还击,打出一发类似爆流破原理的妖气。杀生丸反应迅速,纵身一跃躲过,那股妖气擦身而过,身后的山岗瞬间被夷为平地,尘土飞扬。
杀生丸见状,眼神一凛,将刀换成了天生牙。
“冥道残月破!”兄弟二人默契十足,竟同时打出了同一招。
面对冥道残月破,奈落无法正面接住,只能四处纵身躲避。犬夜叉将满月冥道化作刀刃,向奈落飞去,这刀刃如索命无常,更加难以躲闪。奈落左躲右闪,渐渐开始气喘吁吁,体力不支,明显不敌起来。
“不要打了!”一道急切的声音骤然响起。
是桔梗的声音!
犬夜叉浑身猛地一僵,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桔梗”赶忙扶住气喘吁吁、拄着剑跪在地上、大汗淋漓的奈落,对着犬夜叉喊道:“他不过是个可怜的孤独的半妖罢了,你们为何要对他斩尽杀绝?你不也是个半妖吗?”
犬夜叉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扔下铁碎牙,抬脚就想上去和“桔梗”说话。
“蠢货,那是假的!你身上背的是谁?”杀生丸见此情景,暴怒之下,一脚将犬夜叉踹飞出去。
“爆碎牙!”杀生丸此刻心无旁骛,一道绿光朝着“桔梗”打去。他心里明白,犬夜叉对任何与“桔梗”有关的事物都下不了手,哪怕眼前这个是冒牌货。
“桔梗”竟硬生生帮奈落扛下了这一击,泥偶片被炸得四处飞溅,如同破碎的梦境。
桔梗的和魂与幸魂飘荡而出,如同归家的游子,很快回归本体。
“犬夜叉,我……是怎么了……”桔梗在犬夜叉背上缓缓苏醒,声音微弱,她靠在犬夜叉的后颈上,身体软绵绵的,依旧十分虚弱,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而且她还有一半的魂魄在奈落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