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其乐融融的面对面坐在了一起,桌面上摆着一壶酒和两三盏小菜。
温脉扯东扯西,从天文讲到地理,终于等到张禾脸上浮现出些许醉意,毕竟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张神医,您为什么一直留在安王府内。”
张禾思考过后,一拍桌子直接站起来,属实吓了温脉一跳。
不会吧!难不成他是装醉?!
张禾重重叹了口气,用手捋了捋胡子,又重新落座“还不是因为我那不争气的小师弟。”
小师弟?这涉及到温脉知识盲区了,原著中并没有详细描写张禾的身世,只说张禾此人天赋极高,十分尊师重道。
“您的小师弟怎么了?”
“我小师弟没怎么,我那师父倒是个不靠谱的老登!!”
?说好的尊师重道呢!!
“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在我十岁时,村里来了个自称神医白胡子老头,挨家挨户治病救人,却不收取诊金,好多村民的疑难杂症都被治好了。他离开那日,村里的人都去送行,有送鸡蛋的,送红薯的,他都不要,一眼看中了我。说一看这小孩就是当神医的料,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我当时不愿意,怕他是人贩子。他却像变杂耍一般给我变出来一支糖葫芦,我就跟他走了。”
一根糖葫芦就劝你学医了?!
“我问他,我们要去哪里。他说去桃花源,我以为是种满桃花的园子,的确种满了花,不过不是园子,也不是桃花,是种满了梨花的山,我和师父就住在那一间间他亲手搭建的竹屋里。”
温脉疑惑,温脉举手提问“报告,那为什么叫桃花源?”
“哦,那老登说比较有诗意,用来糊弄外人的。”
“在之后,我就跟着师父学医,那老登特别不靠谱,总是教到一半就睡觉去了,说什么自行参悟收获会更多,其实就懒。师父有时会带我下山义诊,他医术高明,总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进皇宫做御医,他也总是笑着说‘遵我心之道就好。下山三次能弄丢自己徒弟五次的不靠谱老头还很爱吃烧鸡,每天两眼一睁‘徒弟啊,救救师父,师父要饿死了!’”
说到这里,张禾给自己气笑了“不给他做烧鸡,他就收拾包袱‘不孝徒,我要离家出走。’其实偷偷是去山下吃烧鸡,有时候心情好,会给我带回来一只半只的,虽然最后都进了他自己肚子里。”
张禾顿了一下“十六岁那年,师父义诊回来兴奋说给我带了个礼物,然后年仅六岁的小师弟从师父身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叫我师兄,我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两眼一黑。那老登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顾你师弟’就美美隐身。不过我这小师弟可比师父靠谱多了,不仅聪明懂事,还酿的了一手好酒。就是不会做饭……”
张禾眼前仿佛真出现了一片梨花林,眉清目秀的少年端着手里糊透了的烧鸡,苦兮兮的喊他‘大师兄’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张神医?”
张禾回过神来“我刚刚讲到哪了?”
“小师弟不会做饭。”
“小师弟不会做饭,那大师兄总要多点关心多点爱的,我就每天买十只活鸡让小师弟做,总有一天能做成的。”
温脉沉思,这对吗?他只看到一个命苦的小师弟。
“后来啊,师父去世了。我和师弟大吵一架,我想和他像师父一样悬壶济世,拯救苍生。他却只想讨份安稳的生活。我问他‘你对得起师父吗?’他说‘我对得起师父,对不起师兄。’” 一行泪从张禾脸上滑落,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道不同,不相为谋。
温脉想要安慰张禾,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时候,张禾突然发现温脉的酒杯还是满的“你怎么不喝?”
温脉长这么大还没有酒,一直不喝也是怕自己酒量太差,但气氛都到这了,他总不可能一杯倒吧!
好不容易和端王周旋完谢蔚得知温脉去找张禾了。他马不停蹄的去接温脉,看见的却是两个搂搂抱抱要结为异姓兄弟的醉鬼。
忙碌了一个下午的谢师傅只觉得天塌了。
温脉头痛欲裂,他记得自己去找张禾套话,喝了杯酒,然后呢……完全想不起来啊!!
“醒了就把醒酒汤喝了。”
这时候温脉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谢蔚,看起来一切正常中又带着点反常,温脉试探的问道“我昨天没做什么吧?”
“没有。”
那他就放心了,谢蔚总不会骗他。
“就是差点多了个张姓兄弟。”
??!怎么个事,为什么没人通知他啊,而且谢蔚的语气怎么怪怪的。
“你生气了?”温脉小心翼翼的问道。
谢蔚无奈叹气,也是,他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没有生气。”
“真的?”
“真的。”
谢蔚望着温脉语气柔情“脉脉,你想知道什么,可以来直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