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小九啊,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公子的性格,他就是嘴硬心软,说话不好听,但心地很善良。”
“嗯,公子实在漂亮,说话刻薄一点也是应该的。”
小七没想到谢蔚这么上道,准备的一大篇说辞都化为一句“你也觉得公子最好看了,对吧。”
“今天我惹公子生气了,要怎么做才能让公子消气呢?”谢蔚垂眸,脸上满是歉意,倒真像一个尽心尽力的奴仆。
“也怪我没跟你说清楚,那芍药花和梅花公子可宝贵了,从来不让旁人触碰。这样,你明天去镇上买份糖人给公子,公子喜甜。”
“记住了,谢谢七哥。”
谢蔚早早就去了镇上,温脉喜欢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午睡,他睡前还在感叹今日难得宁静,睡醒了就发现谢蔚杵在他面前。
“你不吭不声的,我还以为谁家竹节虫成精了呢。” 温脉不悦的皱眉,谢蔚挡住他阳光了。
“公子,昨天惹您生气了,我去镇上给您买了糖人赔礼。”
温脉倦怠抬眼,见到了拿着兔子糖人的谢蔚,看着好傻。他翻过身背对谢蔚,摆摆手“无功不受禄。”
谢蔚绕到温脉面前蹲下,举着糖人,真切的望着温脉,一副你不收下我就不走的架势。
温脉再次翻身,谢蔚也跟着变换位置蹲下,这样几次之后温脉成功被弄烦了,他啧了一声“糖人留下,你滚出我的视线。”
终于安静了……
“今天晚上炖肉了,这么香。”小七采买完药材回到山庄就闻到了肉香,果不其然,其他三人正围着一口大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公子特意交代的,让我挑两只肥羊。”小八手持汤勺“正好,小七你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谢蔚捧着手里满是肉块的羊汤“我去给公子送点。”
“别忙活了,公子不吃羊肉。”小六走过来拍拍谢蔚的肩膀“你多吃几碗就行。”
“对啊,小九,你多吃点补身体。”
热气朦胧,谢蔚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哥,公子还没醒吗?”现在已经未时了,温脉的房门却仍然紧闭着。
“是小九啊,公子的作息不规律,有时卯时就睡醒了,有时申时也还睡着。”
谢蔚皱眉,人的作息怎么能不规律成这样。
“又扯什么皮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七听见这怒气冲冲的语气,心道不好,脚下抹油,跑出了残影。
下一瞬,一脸黑线的温脉推开了房门。
“公子没休息好吗?”
能休息好吗,昨晚温脉又又又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就梦见他父母和族人死在他自己面前。尸横遍野,鲜血把天染成了红色。再之后,他与妖王同归于尽,妖王却变成了长着谢蔚头的竹节虫。
“进来为我束发。”
温脉不会打理原主这一头长发,之前他都是散着头发的,但头发很容易打结,弄得毛毛躁躁。之后收了小六小七小八,束发这种活就全由小七负责,虽然也不是很好,但相比起另外两位来说,已经很完美了。
温脉永远不会忘记小八为他量身打造的完美鸡窝头。
不过,对于宫里长大的小孩,束个发应该易如反掌吧。
一刻钟后,温脉望着自己不仅歪歪扭扭还乱七八糟的发型,无语的笑了一声,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勉强把脏话咽下。
谢蔚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手艺惨不忍睹,心虚的撇过头“我…我再试一次。”
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这次的发型总算勉强看得过去。
“你…嘶,挺好的。”
温脉不解,他明明可以直接把谢蔚赶出去,却硬生生在铜镜前坐了半个时辰,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谢蔚见温脉夸他了,羞涩一笑“公子,羊汤很好喝,是为我特意准备的吗?”
“你脸比炖羊汤的锅还大。”
虽然这么说,但往后每日谢蔚都能喝上不同的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