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梓有些抱歉地微微颔首，接通了电话。
顾晓晓悻悻收回手，转头看向窗外。
“爸，怎么了？”
“王叔叔的生辰？”
“好，我现在就准备。”
这下糟了。牧梓刚想和顾晓晓解释，对方就意识到了，主动开口。
“学长有事的话，我们可以下次再去看的。”顾晓晓摆了摆手，“正好我今晚也有事，送我到前面的岔口就可以了。”
“那只能下次了。”牧梓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办法。
但很快她就又一次看到了顾晓晓——在王叔叔的生辰晚宴上。
巧合的是，林寂也参加了这个晚宴。
“系统，你没什么话想说吗？”
牧梓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端着餐盘、服务生打扮的顾晓晓，又偏过头看了看正在和王叔叔交谈什么的林寂。
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晚宴啊？
【经过搜索，这就是男女主初遇的晚宴。】
“什么？”牧梓险些被口中的酒呛到，“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
【这一场又没你的剧情。】
“哎呀——”牧梓弯了弯唇角，双眼眯起，“那我可以安心吃瓜了？”
【你要干什么？】
“别紧张嘛~”牧梓放下酒杯，“你都说了，这场没我戏份，那我不如自己找点乐子，不然一天到晚做任务，很累的。”
她起身整了整西服，按下一个熟悉的号码，开口就是流利标准的英文，“谢尔盖，还记得我们在学校服装设计社团的时候，我们团队一起做的几件女式礼服吗？”
“记得啊，当时验收成果的时候需要真人走秀，我们没时间请模特，据说最后你找了你的孪生妹妹。”对面是一个懒洋洋的男声，“真可惜，我最后没见到那场面。不过后来德瑞安为了你的妹妹，用你们这的话说，叫‘米饭不思’——”
“打断一下，那是茶饭不思。”
“无所谓啦，他又不喝茶——最后甚至骗你留了长发，你居然还相信了？”谢尔盖脸和一边肩膀夹着手机，同时用铅笔在纸上画着新作品，然后啧了一声，不满意地全部擦去。
“虽然我不否认那家伙的审美不错，但是总觉得你留了长发之后，他看你的眼神都变了，咦——”
“停停停，不是说那个的时候，现在麻烦把那件深蓝亮片鱼尾裙送过来，定位发你了。”牧梓深知这家伙话多的秉性，及时阻止了他。
“哈？你现在要拿回去？”谢尔盖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天，你知道那件礼服被我放在了那个大箱子里，很难找——”
“我记得你不久之后有设计作品展吧？哎呀，听起来似乎你遇到了点困难。”牧梓一开口就正中对方的软肋，笑得像只在摇尾巴的狐狸，“朋友是需要互相帮助的，你说呢？”
谢尔盖看着面前的草稿和旁边一地的废纸团，无奈地接受了对方的提议，“现在我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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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寂转过身，角落里的沙发上空空荡荡，并没有之前他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自己眼花了吗？
“林寂？”清润又低醇、仿佛大提琴一般悦耳的男声响起。
来人穿着简单的黑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露出锁骨和隐约的胸肌线条，袖口随意地卷起，气质斯文沉稳。眉眼深邃，能看出和林寂有几分相似。
“你不是说你有事，没空过来？”那人似乎并不耐烦和林寂打交道，冷着脸，一手端持酒杯，一手插兜。
原本林寂打算今晚和牧梓讨论一下计划，结果对方匆忙挂断电话，他也没了工作的心情，索性来晚宴放松心情。
“怎么？”林寂眼神淡漠地没有多余的情绪，“堂兄不愿意看到我？”
“说笑了，只是大伯特意和我交代，让我多看顾你，毕竟是要成婚的人，不该四处乱跑。”那人抬了抬杯底，“你说呢？”
“林辞，管好你自己。”林寂神情没有太大变化，眼眸深处却翻涌着什么。
叫“林辞”的男人没再说话，耸了耸肩，退后了几步就要离开，却忽然撞到一个服务生。
那服务生手上端着几个小杯奶油蛋糕，悉数散落，奶油沾到男人的衬衫上，分外明显。
林辞却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意思，反而好心安慰了略有些慌张的女生几句。
待他匆匆离开后，将一切收入眼底的林寂目光中满是深意地瞥向匆忙收拾着地面的服务生。
“你倒是挺忙的。”
那服务生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嘴上却并不认输，“不敢当，谋生罢了，比不得你这种大少爷。”
“阿牧呢？”林寂垂下的眼睫遮住半眼，看不分明神色，“没送你回家？”
顾晓晓这才缓缓抬头，嗤笑一声，收起餐盘，“林少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和学长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您的法眼呢。”
阴阳怪气的话让本就不善言辞的林寂一时间噎住，不知道说什么。
“呵，你倒是牙尖嘴利。”也不知道阿牧欣赏你什么。
他默默咽下后面那句。
“知道就好，”顾晓晓走近了两步，低声浅笑，“用刚刚那位先生的话说，‘既然是要成婚的人了，就别四处乱跑了’，用你的话说——”
“林寂，管好你自己。”
林寂目光略斜，迎上对方好整以暇挑眉以待的视线，刹那间眼底闪过凛冽的寒光。
最终却从鼻腔中发出沉闷的笑声，渗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好得很。”
“我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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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一件黑衬衫的林辞一个人去了阳台，刚点上一支烟，阳台那头就多了一个人影。
他不经意朝旁边瞅了一眼，谁知这一看却再也收不回目光。
黑色海藻般大波浪卷的女人穿着一袭深蓝长裙，面容姣好，眼里映着星辰，单手托腮，那张水润的红唇正微张哼唱着未知的曲调，像是传说中引诱水手触礁的海妖，拖地的长裙仿若布满鳞片的鱼尾。
【上次在国外没人认识，宿主可以随意。但是现在男女主可都在，宿主恢复女性身份当心掉马。】
牧梓正摇晃着红酒杯，颇有闲趣地边赏月边哼歌，却忽然被不看气氛的系统打断，顿时也没了兴致，在脑海里同它解释。
【我化了妆，换了假发，只要不在男女主面前晃，他们发现不了。】
系统：【可是宿主完全没必要换回女装，对于任务进展没有作用——】
【当然有作用，作为一个娱乐公司，旗下没有看得过去的艺人怎么行，临时找人找不到，我只能自己上啊。】
系统：【这样啊，我还以为宿主您只是想偷懒放松。】
……
牧梓：知道还问。
林辞刚看过去，那女人就冷脸停下了歌唱，葱指轻撩墨发，瞥过来的眼里带着攻击性的神色，却偏有着张扬、不易接近的魅力。
牧梓刚想回去找点小蛋糕吃，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奇怪的男人盯着自己一言不发，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指了还不知道。
她坏心眼儿地唇角微扬，故作友善地提醒：
“先生，您的拉链没有整理好。”
对方面色尴尬了一瞬又迅速调整过来背过身去，牧梓忍着笑意趁这功夫离开了阳台。
林辞刚转过身低下头就意识到那个女人在愚弄自己，但他却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挺有趣。
“嘶——”
他偏头，烟蒂落在指背，烫红了一小片皮肤。
林辞隐约发觉，在他体内，某个常年阴暗见不到光的地方，此时仿佛也燃起了火星，滚烫，灼热，四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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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