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重门缓缓开启。
春芸面不改色,心中却着实一突,直到看见苏榆玩味的笑容时,才不着痕迹地松口气。
苏榆眼角一勾,娇俏的面容突然慑人心魂,看呆家丁和聚来看热闹的一众人等。
她微启红唇,调笑道:“苏老板我,来了。”
为首的家丁好半晌后终于回魂,指着苏榆道:“你不是苏老板!”
苏榆不悦,“我怎么不是?我也姓苏,在琼峰顶摆过摊,也称得上一声老板吧。要我出来又不认,一个个脸挺大啊!”
她勾起脚边的约有一米长,却有瓶口般粗的木棍,“咔嚓”一下踩断。
在她身后赵霁猛地睁大眼。
四周噤了声。
春芸淡淡瞥过去,说:“那可是春桦的镇宅之宝。”
苏榆捂住唇,“哎呀,不知道,那回头我再送她一根嘛。”
春芸无奈,看向赵霁,“赵相公也来了。”
赵霁往前一步,面对春芸。
“来看看春芸姑娘有没有要帮忙的,刚刚听你说得那段话,也是该说的说尽了。”
“是啊。”春芸一笑,好似犯愁道:“可惜,就是不走。”
“如此,不如我再多说两句,好找个由头让他们走?毕竟昨夜与姓薛的在一起,多少还能再说点儿。”
春芸微微颔首,“那就劳烦赵相公了。”
赵霁酝酿一会儿,站到台前,高声说:“你们口口声声说薛二公子是被人推入水的,就没想过他不小心跌进去的么,昨夜醉仙阁,薛二公子可也是喝了不少呢。”
“就是就是!”
苏榆在一旁帮腔。
那家丁嗤笑一声,完全不当赵霁是回事。
“你就是那个叫花子相公吧,苏老板不敢出来,居然让她的叫花子相公出来,苏家可真是厉害呀。”
说完他哈哈大笑,身边的人也跟着齐笑。
赵霁面对这种低级嘲笑早已没了任何感觉,他只是静静看着。
家丁笑完,正色道:“就算是喝,也是你们生灌的,总之,你们苏家逃脱不了干系!”
“这位兄弟此言差矣。”赵霁直直盯着他,“冀州城谁人不知醉仙阁就是薛二公子第二个家,在里醉生梦死,谁能灌倒他?倒是还因他醉酒,我夫人被他伤到了手,眼下还敷着药。不信可以去问醉仙阁的老板娘。”
苏榆挑眉,“原来我妹子的手是薛公子伤的。”
她眼神骤然犀利,射向那名家丁。
那家丁登时寒意丛生。
四周看热闹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甚至还有人一条条分析,讨论究竟谁真谁假。
家丁脸色不好看,但想到任务还没有完成,他咬牙继续道:“你个吃软饭的丢我们男人的脸!你这种人说话,根本不值得听!”
赵霁仿佛有预料般轻笑,“我吃女人软饭丢脸,敢问薛家二公子吃薛老爷的老饭丢不丢脸?用家里的钱,去养蹭吃蹭喝的狐朋狗友,算不算丢脸?对了,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昨夜你家薛二公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位名叫刘宇的人驱逐出醉仙阁的门,若论起来,怕是那位刘姓公子更有推人嫌疑才对!我们苏家若与薛二公子过不去,早不做晚不做,偏偏挑刚见完面做,在座有谁觉得苏老板是这种傻子?”
看热闹的人群突然哄声阵阵,赵霁的说辞非常有信服力。
家丁哑口无言。
苏榆掏掏耳朵,“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就赶紧滚,再啰嗦,人如此石。”
她看似随意地敲了一下旁边的鸱吻抱鼓石,只见石头瞬间劈成两半。
春芸的表情在看到苏榆劈石头后终于有了大波动,一双眉高高蹙起。
好嘛,没见过唬人砸自己家的。赵霁已经开始心疼过后的花费了。
薛家的家丁们面露惧色,反倒是周围看热闹的“哇”的一声,甚至还有人鼓起掌,喊“再来一次!”。
苏榆叉起腰,泼妇骂街般嚷道:“再来你奶奶个腿!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生孩子没X眼!”
看热闹的:“……”
家丁:“……”
赵霁:“……”
春芸叹气,她都能想象到冀州城新的传闻是什么:夭寿啦,苏老板的二姐居然是怪力泼妇!
泼归泼,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看热闹的作鸟兽散,领头家丁低声对其他人说了声“回去!”
很快,苏宅前的一亩三分地重新恢复了清净。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三人回到正厅。
春芸进去就说:“老板,苏榆把门口抱鼓石砸碎了。”
“不是故意的,谁让就在旁边趁手呢,要不吓不退那帮人。”
她笑嘻嘻一把拢过苏顷的肩,转移话题。
“我跟你讲我这妹夫也是厉害呀……”
赵霁猛地被夸,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然而苏顷没等苏榆说完,就拍掉了她的手。
“不如我们先说说通缉令的事。”
通缉令?!
赵霁惊讶看向苏榆。
苏榆讪讪道:“被发现了啊。”
“在这儿。”春芸从怀里掏出折叠好的纸,展开,里面赫然是苏榆的画像,下方只有一句话,捉拿此贼,悬赏八百两。
“嘶……你还拿了。”苏榆瞪了一眼春芸。
春桦道:“一样……完全一样。画得简直栩栩如生!”
春芸上前递给苏霜。
“苏榆,这是怎么回事。”苏霜不怒自威。
苏榆收起吊儿郎当,“大姐别激动,他们不会抓过来的。”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