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黑衣蒙面人前后左右围住他们,苏顷眼中轻蔑,她高声道:“四个人,真是看得起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她附在赵霁颈处,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你现在,可以么。”
“有些紧张,但不碍事。”
“这么神奇?”苏顷惊讶。
赵霁一笑。
看来苏榆九成又是骗她的,兴许是根本不用去泡什么山泉池。
一黑衣人不满大喊:“死到临头,别腻腻歪歪!”
“别。”另一个身量更高的黑衣人促狭插话道:“苏老板死到临头,就让她和夫君再好好温存。”
苏顷闻言眼里精光一闪。
她示意赵霁放心放开她。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
“既然知道我是苏老板,那不如各位兄弟赏脸,跟我做笔交易,别人花钱买我们的命,我也拿钱买我们的命。还请各位开个价。”
最先那名黑衣人喊到:“那不行,我们是讲信誉的!”
“是啊。”个子高的黑衣人幽幽开口。“苏老板,干我们这行的也是生意,生意最讲什么应该你最清楚。”
苏顷笑了,“当然,我们绝不会让各位兄弟信誉扫地,我们能死,但也可以生。兄弟们本事大,接两笔生意应是不在话下。要不我先开个价,一千两白银!”
见对方神情明显一震,赵霁缓缓低头,抑制着笑意。
苏顷捕捉到高个黑衣男的动容,更是发现他装作思考般往四周稍稍看了看。
她心里有了猜测,巧巧拉了一下赵霁的衣袖。
高个黑衣男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两,不讲价。”
赵霁怒眼圆睁,上前一大步,吼道:“你太过分了!你这是讹人!”
刀扬起,架在赵霁脖子上。
“别动他!一万两就一万两!”苏顷厉声急斥。
高个黑衣人嘿嘿笑着,“还是苏老板会做生意。”
他示意同伴放下刀。
见刀离开赵霁脖子,苏顷明显松了口气。
高个子不禁调侃道:“苏老板果然很看重自己的夫君啊。”
然而赵霁并没有走,他继续在喊。
“不要苏顷!不要给他!”
“妈的你个臭吃软饭的。真特娘的吵。”高个走到赵霁跟前,一巴掌就要呼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赵霁看准时机,一下抽走他的刀,刀把先捅向身后黑衣人的肚子,这一捅力气甚大,直把那人捅得连连作呕,胃汁四溅。
他又将刀刃往前一送,划开高个黑衣人的胸膛,鲜血洇湿一片。
另外两名黑衣人早在赵霁夺刀时便围了上来,而苏顷也早早移到马车一侧。
她虽然担心,但事到如今唯有让赵霁放手一搏。
赵霁经过苏榆的初步调教,身体力量以及五感皆有了质的飞跃,好在四名黑衣人功夫也不高,看着唬人,实则不过三脚猫。他尚未落入下风。
可尽管如此,他因着没有经过正规的武学训练,手法混乱,躲避不及,身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伤口。
苏顷死死看着,狠狠咬住下唇。
“最后!”赵霁怒吼,他双手攥住敌方的手腕,只听碎骨声与凄厉的嚎叫混在一起。
结束了。
苏顷奔过去,她扶住赵霁,湿/腻的血将二人粘连在一起。
赵霁大口呼吸着,一双琉璃眸子泪光闪闪,他冲她扬起嘴角。“我赢了,对么。”
“对,你赢了。”
“没让你受伤吧。”
“没有,一点都没有。”苏顷压下哽咽。
“那就好。”赵霁安心笑着,“他们还没死,带回去能问出点东西。”
黑衣人有两名已经昏了过去,剩下的躺在原地蜷缩着。
苏顷冷冷看着这一堆黑泥。
“等等。”
她回到马车里,搬开坐榻,底下赫然出现一个下沉的木箱,打开,里面是两股粗麻绳。
这本是几年前早先拉货用的,后来懒得拿出来,就一直放里面,没想到会在几年后派上用场。
赵霁看她变出麻绳,不可思议得睁大眼。
“这都有。”
他伸出手,苏顷道:“你浑身伤,歇着。”
“都是小伤,看着吓人而已。”
赵霁咬着牙将黑衣人丢进马车最里,用麻绳捆好。
又将失血过多昏去的车夫放到马车前侧,他和苏顷坐在车夫位置,飞速驾车回城。
可没马跑了几步,赵霁突然心口一阵揪痛。他弯下身,苏顷接过缰绳。
“赵霁!”
“我…没事。”
他视线愈发模糊,朝后一倒,半个身子瘫进车内。
“该死!”苏顷不会驾车,但事情紧急,她一抽马鞭,马儿撒开蹄,行人摊贩见了纷纷躲避,瓜果蔬菜被撞散一地。
看来要赔不少钱了,苏顷目光落在赵霁摊开的手上,腾出功夫握住,她眼神冷若玄冰。
但无所谓,所有这些她都会向薛家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