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台的银杏叶第七次染金琉璃瓦时,钟离在涤尘铃的裂痕里窥见了命定的抉择。茶盏中沉浮的霓裳花瓣勾勒出凝光的命格——那女子正将鎏金算筹刺入璃月商脉最脆弱的节点,像极了千年前归终调试尘世之锁的模样。
萍姥姥的壶中天地飘着反常的雷樱香,钟离摩挲着袖中半块「尘世之锁」碎片。这物件自魔神战争后便封存在庆云顶,此刻却因群玉阁投下的阴影微微发烫。
「当真要瞒她一世?」萍姥姥的烟杆磕在石桌上,惊起三只晶蝶,「那孩子昨夜解开了层岩巨渊第七层封印,用的可是你改良过的岩嶂术式。」
茶汤倒映出凝光在黄金屋的背影,她指尖流淌的岩元素正与百无禁忌箓共鸣。钟离突然想起三十年前暴雨夜,浑身湿透的小贩姑娘蜷在南码头货箱间,用碎瓷片在青砖刻写第一份商业契约——那笔锋走势竟暗合最古老的降魔印。
「天衡山新生的石珀,总要经些风霜。」他拂去萍姥姥壶沿的积雪,冰晶在掌心凝成微型群玉阁模型,「就像这阁楼,当年若直接赠她现成的...」
琉璃亭的晨雾裹着异常的地脉波动漫来时,钟离正将「贯虹之槊」的枪穗系在涤尘铃上。凝光推门带进的海风掀起他袖中《葬火之年》残页,泛黄纸页间突然浮出只有神明能见的烫金批注——那是摩拉克斯对初代七星奏疏的朱批。
「先生觉得,契约的尽头是什么?」凝光忽然将鎏金烟斗倒扣在案几,烟灰在虚空绘出漩涡之魔神的轮廓,「是如这魔神般困守誓言,还是...」
她指尖的岩元素刺破幻象,魔神虚影竟化作漫天金箔。钟离望着那些印有群玉阁徽记的箔片飘向玉京台,忽然记起自己化身说书人时讲过的典故——「石珀初绽时最忌强光,需借三分云翳养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