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我想妈妈了,想老福了,想老师了,想同学了。我还没参加高考,就穿到这个人吃人的时代,我的人生就这样毁了。”
“我彷徨无助,我悲伤困苦,抑郁生悲。”
“我想家了,我真的,真的很想家了。”
“妈妈!妈妈,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啊呜,我不想活了,我不活了。”
为了反抗这重嫁姿人吃人的世道,福笙挥出了三十二年来的第一刀,自知逃跑无用后,亦然选择跳下山崖。许是亲人万般思念,千般庇佑,才让她落在崖底的大树树梢上。
可眼下,她虽然暂时死不了,但能活下来的机率也是微乎其微。身体各处都被小树枝穿透插入,仅凭她如今仅剩的几口气,怕是只能被晾成人肉干了。
“十五年,十五年,老天爷,我到底作的什么孽。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不是,啊”,福笙越说越生气,越喊越绝望,“那颗星星真好看,算了,与其活在痛苦中,不如一死,死了说不定就能回家了。”
“闭上眼睛,慢慢的,慢慢的。”
福笙轻轻滚动身体,欲想压弯撑着她的树枝,从高树上一滚而下,结束这一恐怖的旅程。不想等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视线中出现了那白头老妇。不过她依然不为所动,“人的一生,总该有些遗憾的。”
就在福笙以为这十五年荒唐人生都这样结束时,一个不明重物从天而降,她还没看清是什么,整个人就失去支撑点,重重砸向地面,疑似临死前对老天爷的最后一声埋怨,“不讲道德”,随即巨痛袭卷全身,“这下真要死了,咳咳。”
福笙来到“地府”后,她感觉过了一个世纪,意识混沌的时间很长很长。
忽然,一阵阴风刮过,福笙打了个寒颤,使用摩擦生热法,本能搓了搓手掌,以此升高自己的体温。不过别说,她人都死了,这方法却还是挺管用的,“让我看看,这传说中的阴槽地府到底长的什么样。嘿嘿。”
福笙摸索一周后,也只敢在原地打转,四周很黑,她什么也看不到。所以也不敢走太远,怕这地府有什么东西会磕绊着她,到时候,摔的鼻青脸肿,那多影响样貌啊!万一回去,大家都认不出她来时,又该怎么办?
“判官?牛头马面?孟婆……有鬼吗?”
站了许久,福笙觉得腿有些酸了,可依旧没有人,不,是没有工作人员,或者是同行应答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地府工作人员来引她去投胎,到时候她借机与判官讲明情况,好回家去。
“公子。”
福笙隐约听到一声响声,紧接着她开始感到一阵恶寒,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其实真不怪她怂,也不知道来领她投胎的鬼长什么样,吓不吓银。
想到这,福笙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丝毫察觉不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紫袍金冠的男人,还一个劲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正在地府准备投胎。根本就不知,在崖底中,那从天而降砸中她的物什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还是个引得淮州官员宿夜难寐、提心吊胆的人。她更不知刚才自己喊的那几声全让那男人听了去。
淮梁王蹲下身子,看着把自己蜷成一个′刺猬的逃婚女子,什么判官、牛头马面、孟婆,想到这就笑人,“吾是来引你投胎的,下辈子,你想投个什么人家吗?那汴京淮梁王长相俊美……王妃也长得好看,淮梁王是当今圣上爱子,你去了,保准是享荣华富贵的。”
福笙闻言着急了,但依然很怂。自从来到这世界,怂好像就已经是她的全部。没有开始,没有结局,只有从一开始就是很怂,“你们搞错了,我要回家,不是周宋的家,而是21世纪的家”,久久未能听到回应,福笙急了,“你带我去找判官吧!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去找我妈妈,我爸爸,我的老师朋友,他们肯定也很想我。我要回去。”
淮梁王见福笙情绪失控,似有挠破千军万马的气势,急忙一个手刀下去,将人打晕,让人寻了淮州最好的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