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香火气息缭绕,空气中飘散着沉闷的烟火香味,本来该是神圣庄严的地方,可是隐藏着恐怖的真相。
荣青被心中念头被吓到,心里咚咚打鼓,一股凉气从脊梁骨穿梭到头颅中来。
荣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依我看,咱们要不把要把真相说出来呀,可不能再让县民们到这鬼地方来了。”
“这假花神到现在都并未显形,若是现在做些什么,反倒会引起县民恐慌,甚至打草惊蛇。”随潮生缓缓说完这话后,眼神随即瞟向殿内花神像上。
李有涯说:“来的路上,听你们说了夜里的异象,这花神怕是有点道行在身。随兄弟说得没错,青天白日里不好出手,不如绕道庙后,去看看那长在清源泉边的罂离花?”
听完李有涯的提议,三人出了庙,按竹妖说的方向,往清源泉走去。
行至山林中,浓烈的阳光被层层密布的树林挡住,林中幽暗的像是另一片天地,安静得只能听见三人的呼吸声
沿着只容一人穿行的小道往前深入,周围的气息越发往诡秘,看着四周的景色,荣青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师父给我讲过他年轻时候,也曾四处除妖降魔。”
“有一次他到了一个只有老人和小孩生活的偏僻村子里,他觉得村里的场景有些奇怪……”
随潮生走在荣青身后,出声打断:“早些年,人间大乱,年轻点的人不都被征兵外出了吗,只有老人和小孩不是很正常?”
“哎呀,你这个人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荣青回头瞪他一眼。
随潮生嘴角挂着笑:“那你说说,你师父觉得奇怪在哪?”
“我师父说奇怪就在,虽然只有老人和小孩,但是不缺吃喝,可那村头田间野草有三尺高,荒废得像是好几年没人下过地一样。”
荣青边走边说,脚步踩在枯树枝桠上,发出沉闷的嘎吱声。
走在最后的李有涯听完,嘴里惊叹一声,“这到确实奇怪,只有老人和小孩的村子里,良田也荒废了,那他们靠什么活下来的。”
荣青点点头接着说下去:“还有更奇怪的呢,老人都还好,小孩反倒都痴痴傻傻,有十岁孩童竟像襁褓幼儿一般,不会自理。”
“我师父察觉不对,整日整夜游走在村子里,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缘由,原来是山里妖怪为了吸□□气,诓骗村民说它是山神,于是村民们都将它供奉起来,后面山魈与村民们做了交易,让他们不愁吃喝,可代价确是要吸食孩童们元神,丢了元神的小孩,可不就成了不知世事的傻子。”
“这种交易村民们也愿意?”随潮生问。
“被世事惨淡逼得活不下去了,面对这种交易,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在哪个时候,吃得饱活得下去,让孩子活下来,只变成傻子已经是村民们心头最大的侥幸了。”
荣青说完,顺手扯过旁边草丛里伸出来的一根树枝,拿在手里胡乱把玩,又慢慢说着:“我师父将这个真相告诉村民的时候,他们都哭着说怎么会不知道妖怪是在骗他们呢,可是能让自己的血脉活下去比什么都好。”
“后来呢?”随潮生问。
“后来我师父自然是把妖怪收复了,但是村民们也受到了妖术的反噬,老人们变得更加苍老甚至逝世,孩子们依旧痴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结局自然是不会太好的。”荣青回答道。
她丢掉手里树枝,语气怅然若失:“我师父也曾困惑,是不是让村民们继续沉沦在妖怪的骗局中,也总比揭开真相后,让他们失去希望要好。”
随潮生轻启唇畔,听出荣青的语气里的意思:“这个事没有对错,你师父也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
荣青微点着头,不疾不慢地往前走着。
“哪些痴傻孩童呢?老人们离去之后,谁来照看他们”李有涯开口问道。
荣青回过神来:“那时候人间被妖魔骚扰,乱成一片,我师父也知道这些痴傻的小孩对于妖怪来说,是可口的食物,于是将他们送去了临近苗疆的翠英谷里。”
“翠英谷,原来是你的师父。”随潮生脸色恍惚,思绪仿佛飘去了另一处。
“什么?”荣青没听清,扭头看向随潮生。
“没什么。”随潮生说完,朝前面路上的碎石一指,“走路不要回头,当心脚下。”
荣青腹诽,这人藏的事真多,神神秘秘,真没劲儿。
李有崖感叹道:“不过你师父所遇之事和清源县这场劫难有些类似,妖怪利用人们心中欲念,编造一出谎话来吸食凡人精气,真是违逆天道。”
随潮生冷哼一声,暗嘲道:“对于妖怪编织的美梦,人们甘愿沉沦其中,何尝不知其中的危害,都是为了逃避苦处而已。”
“如果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发生的痛苦,谁还会被幻境给欺骗,不过是从中找安慰,经苦难处,方知梦美。”荣青说。
“经苦难处,方知梦美。”李有涯低声一声,“荣青倒是看得通透。”
从花神庙绕到林里,约莫费了半刻钟时间,往前继续走了没多久,一股幽凉的气息渐渐萦绕在三人身侧。
荣青停下来,在空气中嗅着味:“这气息,和庙里的一样,似乎还带了些妖异的香味。”
“看来没多远了,往前再探探。”李有涯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