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贤正微微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
蒋良因却言辞激烈,咄咄相逼的质问:“我们怎知什么人有天赋什么人没有?万一你就是不想教而故意缩减名额呢?”
“呵,为人师表者,自当因材施教,见贤才而指教,我虽然不是什么圣明之人,受人之邀自当忠人之事。你若不信,那另请高明吧。”姜樾作势送客,然后找了一个角落的画架继续开始画未完成的画。
张明贤呵斥蒋良因:“蒋县丞,普天之下,你可见过还有姜大娘子这般能耐的?况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蒋良因看着张明贤,有些不可思议:“不曾。但是世界之大,能人异士必然不少。”
“能人异士自然不少,可为何舍近求远!”张明贤愠怒。
“可姜大娘子是女人……”
“女人又如何,姜大娘子的图,衙门里的男人做的出来?让衙门跟着那几个分不清模样的通缉令上的嫌犯,多久了还没抓到人?”张明贤年轻也不迂腐,想法自然和衙门老人有所不同。
蒋良因沉默良久,仔细一想却也有些认可了张明贤的想法:“是属下愚昧了。”既然眼前有人能做,又为何舍近求远?
见蒋良因想通了,张明贤来到姜樾身旁一米的距离:“方才蒋县丞冒昧,张某向姜大娘子道歉,请姜大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张明贤俯身一拜,顺着姜樾的想法说了下去。
“姜大娘子所言极是,为人师表自当因材施教,没有天赋的学生,教起来费劲,学起来也是不愉快的。”
姜樾放下手中的画笔,看着款款下拜的张明贤,不经思索,这人怎么能好看成这样。
一举一动都自带风流,为官没有任何官威,为人领导又愿意接纳属下的过错,而不是一味甩锅。
姜樾摇了摇头,想起那大领导要求九点到岗,小领导要求七点半干活的日子。
“既然如此,张大人就定个时间,倒时我去县衙示范。”姜樾从旁边搬出来一个画架和画板,分别递给张明贤和蒋良因。
“你们去找人将这两样东西,分别找木工定做五份,做完了订好时间来通知我,我来县衙示范作画。
二人抱着画板与画架出门时,天已经黑了,在屋内姜樾见到来人便点上了灯,倒也不觉得有多黑,出了门夜里没有路灯,街上的百姓的烛光昏暗,基本上看不见路。
姜樾关掉荣樾画房的大门时,发现两个跌跌撞撞的白影子在路上晃动,其实画架不重,但是相对来说有一点大,白天倒还好,夜里搬着走路有些影响视线,
连忙大喊了一声。
“张大人!”张明贤脚步一停。
路旁的居民听到这一声呼喊,连忙从窗外探出头,只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狼狈的在街上流窜,听到声音后又停下脚步,随即又将窗户关上。
“留步!”姜樾看到二人脚步停下,带着灯笼走到二人身旁。
“天黑,二位抱着东西不方便,我来给你们掌灯。”
姜樾走在张明贤的右边,灯在他们俩中间。
张明贤比姜樾高了大半个脑袋,低头看路时难免看到姜樾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淡淡的皂角香在鼻尖传来。
从张明贤的角度看,圆圆的脑袋随着姜樾的步伐晃动,她不是世家女子那种纤纤作细步的走姿,自有一种野性和阔达,发带上的铃铛随着步伐的移动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昏黄的灯光下,姜樾低头仔细的看着路,小声地提醒他们前面有小石子,有台阶。
独属于少女的清越的声音不大,在宁静的夜里格外明亮,传到张明贤耳尖犹如天籁。
好几次二人险些被不平整的青石板路面绊倒,靠着姜樾的提醒躲过一劫。
“县衙到了,二位请。”姜樾到达县衙之后就转身离开,干脆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对于张明贤,她觉得就是有合作的领导,这人不错罢了。
“娘亲,今天县令大人来找我了,邀请我做县衙画师的绘图先生。”夜里姜樾将此事告诉姚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