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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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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车道上,只有零星几辆车偶尔驶过,车灯在黑暗中划出短暂的光轨。

陈时煦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烦躁地搭在车窗外,指尖随着夜风轻轻敲击着车门。他的思绪却无法像这夜色般平静,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时今禾的话。

区际之间的矛盾在加剧,或许在不久以后,就会爆发战争。

再者,江潭之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了辞职。

政务机关里的辞职并非易事,尤其是像江潭之这样的高层人员。

陈纪淮拿到的辞呈,竟然是江潭之早在四个月前就秘密递交的。流程已经走完,陈纪淮没有理由不放人。

助理们各司其职,江潭之的位置一空,合适的接替者却迟迟未能找到。

现在,陈纪淮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用。

家里的事情,祝颂安的事情,像两个打了死结的毛线团,缠绕在一起,让陈时煦的大脑乱成一片。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烦躁和不安,陈纪淮的事情轮不到他插手,但祝颂安……祝颂安的事情是该说清楚了。

要不然这件事情就会像根刺,深深扎在两个人心里。

祝颂安藏着不愿意说,陈时煦耐着性子等他说,恶性循环过后,陈时煦没有把握两个人以后不会越走越远。

更何况,他们之间没有信息素牵绊,他没办法把祝颂安当做一个omega一样标记,把他控制在身边。

再说了,就算祝颂安真是个omega,陈时煦也舍不得为了一己私欲而限制祝颂安的自由。

祝颂安先是将行李箱中的脏衣服送去了后勤部,然后回到宿舍,按照自己计划的,开始打扫卫生。

但他们只离开了一天半不到,房间内实在没什么可打扫的。

祝颂安拉开椅子坐下,眼睛盯着桌上的电子表,就在他感到眼睛酸涩的时候,他回神一看,也才堪堪过了半个小时。

祝颂安突然觉得自己很矛盾,希望时间快点,这样他就可以见到陈时煦,但又希望时间慢点,这样他就可以陪陈时煦很久。

一起白头的想法或许可以成真是最好不过的。

但只有祝颂安知道,这是天方夜谭。

又发了会儿呆,祝颂安抬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振作起来,翻开笔记本,提笔半天却写不下一个字。

祝颂安将笔丢在一旁,认命地趴在桌上,脸侧贴着桌面,手臂随意地摊开,双脚踩着椅子杠杆,一前一后地轻轻摇晃。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洒在祝颂安的背上,暖洋洋的。

要是现在死去,一定很可惜,祝颂安不禁心想。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慵懒,祝颂安突然很想陈时煦。

祝颂安最终还是没有放任自己的情绪肆意变动,坐端了身子,拿着笔开始回想过往学习到的爆破知识。

突然门响,祝颂安的手顿了顿,视线也随之移向门口,他看到了陈时煦。

祝颂安拧起眉毛,余光瞥了眼电子表,一脸疑惑地问:“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陈时煦:“想你了。”

祝颂安放下笔,起身,虽然他很想陈时煦,但这个时间点就回来,而且他身上还穿着两人分别时的衣服,祝颂安并不觉得陈时煦完全说了实话。

“发生了什么吗?”祝颂安问道,任由陈时煦上前两步,用力地抱住自己。

陈时煦的手顺着祝颂安的后背上移,最后停在祝颂安的脖颈处,轻轻捏了捏。

腺体被触碰,祝颂安有些难受地歪歪头,安抚般地拍了拍陈时煦的肩膀,继续问:“不能告诉我么?”

他此时的语调缓慢轻柔,像对恋人的撒娇。

陈时煦喉咙发紧,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稍稍松开了手臂,微微后退,给两人之间留出了一丝空隙。

他的头低垂着,额头轻轻抵住祝颂安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陈时煦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询问:“你在瞒着我什么?”

“什么?”祝颂安心里没由得慌乱了一瞬,故作镇定地反问:“你说什么?”

陈时煦提醒道:“腺体。”

祝颂安的身体几乎瞬间僵硬,他的眼神闪躲,向一侧偏了偏头,他知道陈时煦现在估计是揣着答案向他提问,所以祝颂安没再隐瞒,他说:“我也才知道不久。”

陈时煦搭在祝颂安腰上的手臂再次收紧,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陈时煦以为自己会理智,会平静,但是当他面对祝颂安的时候,他发现那种情绪离他简直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陈时煦一定要从祝颂安的嘴里得到答案。

“陈时煦,”祝颂安轻轻吸着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告诉你了,你也会像……现在这样。”

“我不能帮到你吗?”

“不是!”祝颂安用力推了推陈时煦,“我没说你帮不到我,我只是觉得这样会很麻烦。”

房间里安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时间被拉得漫长而沉重。祝颂安觉得这短暂的沉默像是跨越了半个世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的意思不是你麻烦,是这件事……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他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脑海里闪过过往有关陈时煦的种种,祝颂安低声补充道:“而且,你平时已经帮我很多了。”

“颂安,”陈时煦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柔软。他的唇几乎贴上了祝颂安的唇,温热的气息拂过,像是要将他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堵回去。他的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不要替我做决定。关于你,我从来不会那样想。”

祝颂安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心底的秘密被知晓,像是一块飘忽不定的巨石突然落地,祝颂安只觉得释然。

他闷声“嗯”了一下,撅起嘴唇覆上陈时煦的唇,陈时煦予以回应,他的唇轻轻摩挲祝颂安的唇,像安抚,也像肯定。

祝颂安的身子彻底放松,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陈时煦的衣角。

这个吻并不激烈,祝颂安闭上眼睛,任由陈时煦的气息将他所有的防备都一点点瓦解。

良久,陈时煦才缓缓退开,额头轻轻抵着祝颂安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他的手指依旧抚在祝颂安的脸颊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最后擦过祝颂安的眼角,拭去了那抹几乎看不见的湿润。

年后的假期很短,很快就迎来了新生营的开学季。

但白柏康却不告而别,派了人来收拾行李,任祝颂安和陈时煦如何打听,那人也不愿说出白柏康到底去了哪里。

陈时煦面色不悦,他不明白白柏康和他有什么好隐藏的,连他都不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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