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颂安的眼前再次变得黑暗,左上角荧光的数字变得异常明显,时间飞速流逝。
等叶烬眼前再次出现画面时,距他死亡仅剩两个小时。
叶烬的双手被绑,悬吊在半空中。一旁带着面罩的武装人员手里还提着一只水桶,显然叶烬是被泼醒的。
冷水刺骨,有些甚至溅进叶烬眼里,他有些难受地挤挤眼,慢慢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而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他所要刺杀的对象——德哈孟。
德哈孟其实并不像人们所常见到的慈眉善目的政务领导形象。他眉毛浓密且向下倾斜,眼睛是典型的下三白,鼻头很尖,薄唇下垂,整个人瘦高,天生恶人长相,他的行政手段与此如出一辙。
啪。
德哈孟一巴掌,打得叶烬的脸歪到一边,眼里的隐形眼镜片也有了一丝下滑。
“我当你能跑掉。”
叶烬眼里也发出暴虐的气息来,舌头抵了抵侧颊:“我跑了,你这垃圾谁来收?”
“垃圾。”德哈孟简直要冷笑起来,“你也不掂掂你自己几斤几两!”
德哈孟几近癫狂地瞪着叶烬,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手指压在他眼睛上用力一挤,隐形眼镜片从他眼底滑了出来,怒道:“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是谁吗?叶烬!”
叶烬窒息般猛地咳嗽起来,眼睛幽幽地看着德哈孟,左眼内的北极狼视网膜此时竖成了一道细线,他的声音如同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德哈孟的手缓缓收紧,他低下头,几乎贴着叶烬的耳朵:“那你去死吧。”
“咔哒”一声,枪管抵在叶烬胸口处,又下移至他的小腹,身下的叶烬似乎没有恐惧,似乎死亡于他而言已没了价值。
德哈孟突然觉得不爽起来,他松开手后退两步,低着头打量此刻正喘息的叶烬,摇摇头道:“我不能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
身后的男人得到示意,从阴影处提出一只箱子,毕恭毕敬地放在德哈孟脚边。
德哈孟低头,眼睛盯着箱子里的东西:“叶烬,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叶烬喘着粗气,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不会连杀人的力气都没有吧?”
“不不不。”德哈孟摇头,伸手向下拽住叶烬的头发逼迫他仰脸看着自己,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不用激我,你的命我自不会放过!”
德哈孟松开叶烬的头发,手指缓慢地向下移动,像弹钢琴一般在叶烬肋骨处击打着拍子。下一秒,叶烬闷哼一声,一根软钉被钉枪打进他的肋骨处。
“张嘴叫出来!”德哈孟不满地拍拍叶烬的脸,随后又钉入一根。
叶烬的身体猛地开始剧烈颤抖,腰腹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德哈孟立即察觉了这一举动,大笑起来:“我以为你不怕死了。”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叶烬脸色苍白,已没了生机。德哈孟蹙起眉头,也没了兴致,他弯腰从箱子里捡出一把匕首,刀刃在叶烬脸上拍了拍:“别死了。”
叶烬充满血丝的眼微微眯开,勉强勾起一个笑容,血沫涌上喉头,嘴里满是腥甜:“怎么,没手段了?”
德哈孟看他,手里的匕首径直插进叶烬的腺体。
“呃——”叶烬的呼吸变得急促,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充满了雪松味。
“难闻。”德哈孟丢了刀子,抬腿往外面走,“等他死了,头割下来吊边境去,给十三区点警告。”
男人站直:“是!”
叶烬的脖颈处不断涌出血液,夹杂着白色的脓状液体,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左上角的时间也开始进入倒数,咔哒咔哒——
叶烬死了。
祝颂安猛地呼出一口气,眼前的画面变为现实中的场景,膜片从他眼里脱落,掉落在他手心,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结束了,颂安。”陈时煦放低了声音,捧着他的脸安慰道。
负责人见此,起身拿过祝颂安手里的膜片,“你们回去吧,有事等他好了再说。”
陈时煦揽着祝颂安就往外走,与林枫撞了个满怀。林枫一脸焦急,见了陈时煦和祝颂安,立马压低声音说:“出事了!”说完,又歪头看帐篷里,见负责人没往这边看,拽着祝颂安的胳膊要跑。
“什么事啊?”陈时煦拉住祝颂安的手腕,“别动手动脚。”
“李想腺体发臭呢!”林枫着急道,“他说去帮那个哈桑,结果回来倒头就睡。我闻着他身上一股臭味,过去一看,他腺体都绿了,发臭呢!”
祝颂安回了点神,听林枫这样讲,脑子彻底清醒了,拽着两人往李想的帐篷跑。
帐篷门口,楚航河同样是一脸焦急,祝颂安沉着脸问:“怎么不送医务处?”
“他就从那儿回来的呀!”林枫答,又急急忙忙推开帘子,“小时雨和我们说了你俩的事儿了,我们不相信驻扎地,所以不敢跟别人说。”
帐篷内一股恶臭,李想躺在角落的一张床上,整张脸憋得通红,林时雨和倪维斯来回换水给他擦拭腺体和脸。见祝颂安和陈时煦回来,两人大叫道:“他一直发烧!”
祝颂安冲过去看李想的状况,陈时煦拿着通讯器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拿毛巾把他腺体捂住,等会儿倪维斯陪他上车,其他人照旧训练,我和颂安去找哈桑。”
祝颂安看着他点了点头,一旁的其他人立即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