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燕宜春,苏清沅正要告退,陆寻叫住了她:“燕大人三代从医,他的祖父是先皇钦定的御医院主事,现在是他的父亲正任,燕家门第高,容不得旁人龌蹉的念想。”
苏清沅不知陆寻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也能听出不是什么好话,她只有顺着陆寻的话:“燕大人年少有为,前程无量!”
“你既然知道就好,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陆寻说罢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他身上暖洋洋,想好好睡一会。
待退出房门,苏清沅才后知后觉,癞蛤蟆,陆寻说的癞蛤蟆是在指她,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对燕宜春有什么念想,气得她转身回去。
陆寻阖上眼睛,将睡要睡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去而复返的苏清沅,胀红着脸,指着自己:“王爷,您刚刚说的癞蛤蟆是说我?”
“你,本王要歇息了!”陆寻快被气笑。
“小人愚钝,却也知道这不是夸赞之词。”苏清沅有时候一根筋走到底,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癞蛤蟆扯上关系。
“你若真的不是愚钝便不会来找本王。”陆寻的睡意被他打断,忍不住语气带着三分不满。
“小人自从接到王总管的信儿,不敢有异心,自认也是尽心尽力,不知小人哪里惹王爷不喜?”苏清沅越说越气,她现在手还疼着。
“再说,小人哪里像是癞蛤蟆?”苏清沅自认虽不是国色天香,也是小家碧玉,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说是癞蛤蟆,心口一股气搅得生疼。
“我倒是听了某人说的,只喜欢男子!”陆寻脸上不耐之色愈重。
“什么!”陆寻的话让苏清沅一下想起和红芙说的话,一下哑口无言。
“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应该知道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燕宜春家世显赫,可容不得你有何龌龊的想法。”
苏清沅明白了,为何陆寻说自己是癞蛤蟆,原来是误以为自己对燕宜春…,不说她已经定亲了,就是没有定亲,没有父母之命,怎会对一外男起那种心思。
“王爷请放心,不是苏某肖想之人,苏某绝不会有半分非分之想。”
“既然知道,何必多言,退下吧,本王累了。”
“是!王爷身份尊贵,我一介草民,恰似癞蛤蟆,膜拜王爷风姿!”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顺耳,要较真又自降身份,陆寻一时无语,瞪着眼睛看他,却见他说完这话行礼后便退了出去,唯余留下越想越不是滋味,这厮胆子好肥,胆敢顶撞他!
陆寻很久不曾被这样一个无名小人气到,他长叹一声,默念:“苏清望!”
苏清沅刚走出陆寻房门就后悔了,她刚刚在硬气什么,这位爷不是讲理的,要是明日找个什么理由将她咔嚓了,她岂不是死得冤枉,这会回去赔罪不知来不来的及。
可是这样面子往哪里搁,只不过几息,苏清沅便回头,面子和性命,她还是知道孰轻孰重!
陆寻正气得想要喊王德顺把人赶出去,就看见正主在门口探着个毛茸茸的脑袋。
“你还不滚!”陆寻难得骂人。
“王爷息怒,小人待会就滚,不过滚之前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对王爷敬仰之情日夜可鉴!”
“你倒是能屈能伸!”陆寻简直快被他气笑,他就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陆寻说这话眉毛轻挑,脸上红晕还未退散,苏清沅不知哪根筋搭错,对着这样一张秀色可餐的脸咽了咽口水:“王爷真好看!”
此话一出,陆寻立马变了脸色:“你吃了豹子胆了?”
苏清沅自知说错了话,她委委屈屈,这个男人油盐不进:“王爷不喜便杀了我吧,反正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也不想过了,只是还希望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家人!”
“杀你!”陆寻第一次觉得杀人是种给他解脱:“你一心为本王着想,本王怎能恩将仇报。”
“啊!”苏清沅不知陆寻这话有几分真假她这些日子也是受够了:“王爷不必多说若是看我不顺眼便一刀了断我,我也不想活了。”
做人太累了,她战战兢兢,不过生死只是别人一句话而已。
“你四肢全健,本王如此都不曾想过了却余生。”
“那自然是不同,我若是能像王爷这样,一句话定人生死,王爷是高高在上的神,我是那低低蹦跳着的□□,那怎么能一样。”
陆寻睡意散去,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是神,他顿时起了几分兴致:“神!”
“王爷现在是走不了,燕大人也说了您的腿能治,不像我,再怎么蹦哒都是□□。”苏清沅现在觉得做□□也没有什么不好,颇有些认命,这是至高皇权们的游戏,她和苏家不过是其中一粒棋子,他们连棋子都算不上,能做□□还是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