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芙在门口看见红着一边脸的苏清沅,又惊又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在王府里,除了唯一的主子,不会有人敢对苏公子动手。
只是不知怎么会好好的惹怒了王爷。
“没事,我自己犯蠢。”苏清沅说罢自嘲一笑,可不就是犯蠢。
“这都肿起来了,奴婢去打些井水敷一下。”红芙没有细问,急忙出去,她做了这么久奴婢,这些被打后怎么快速消肿倒成了家常便饭。
苏清沅仿佛全身脱力,一霎那身上力气都被卸去,明明坚持了这么久,这一会只觉再也坚持不下去。
她蹲下捧住双膝,泪珠如同掉了线的珍珠,应该是见到了哥哥,才让她这么多日的坚持松懈。
在红芙到来前她擦干眼泪,如今除了咬牙坚持,回不去了。
红芙端来了冷刺骨的井水:“公子,敷一下,明日就不肿了。”
“红芙,若是我不是你所想得那样,你会不会讨厌我?”苏清沅脸上一冰,是红芙给她用湿毛巾敷脸。
“公子说什么话,公子能带我出王府,你就是杀人放火在红芙眼里也是天下第一好人。”
“啧啧,疼!”苏清沅听罢苦笑一声,因红芙说到激动处手上加重了力气,忍不住呼痛。
“奴婢轻点。”红芙心疼得帮她吹了吹,让苏清沅有些错觉,回到了小时候,她磕碰到了母亲也是这样帮她吹一吹。
她眼眶一热,这会,眼前这个姑娘是真的关心她。
还有她是真的想回家,在这里一举一动皆都得小心翼翼,看着自己指甲上的倒刺,她有些恍惚,这双手从小不曾做过的活都在这里做了,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手会粗糙成这样。
这样熬下去,不知她能不能活着回家,终究得死,早起早解脱。
苏清沅突然站起身,吓了红芙一跳。
“公子,你怎么了?”
“我有事要去请教下王爷,你先休息。”
不等红芙回应,苏清沅快步走出,她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那怕死,也得死的瞑目。
王总管不曾见过这么,怒气冲冲的苏清沅,拦着他不让他进去。
“苏公子,您这是?”
“王总管,我有些话和王爷说下。”视死如归的苏清沅胸口涨着一口气。
这股气赋予她无上的力量,让她暂时藐视王权。
“这个,苏公子,王爷睡下了,你看要不然明日再和王爷说!”王总管很是为难,王爷最不喜在休息的时候有人求见。
“进来吧!”
苏清沅犹豫着,她是气陆寻,不想连累王总管。没等她应好,屋子里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刚刚压下去三分火气,噌噌一下高涨起来。
苏清沅推开门,反手关上,王总管口中已经歇息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坐在窗台下,瓷缸里是已经冬眠的乌龟和王八,不知他在那里看什么。
“王爷,我有事向您请教!”苏清沅及时收回对他落寞的身影同情,这位爷一句话能定人生死,哪里用的着她同情。
“嗯?”陆寻发出疑问,却没有转身。
“在你眼中,我们都是您一句话就可以定生死的小人物,只是我不明白,若没有用这些小人物,哪里有您们这么高贵的王侯,我们再不济也是父母所生,若是做错该杀该打,为何无故也得受罚?”
“你这是来指责本王?”
“不是指责,只是小人不明白!”
“这世道你不明白不公道的事情多了去,难不成本王还得一一同你解释?在这王府里,本王就是王法,你若有能耐,便去皇城里喊冤去!”
陆寻已经许久不曾遇见这种蠢货,像看稀奇生物似的再打量他。
陆寻这句本王便是王法,将苏清沅心里还想要明辨几分的心浇个透心凉,她总是忘了,这里是九王府,不是她苏家,她在这里不是苏家大小姐,而是这个制香的工匠,连王府的下人都称不上。
陆寻望着脸色惨白的苏清沅轻嗤一声:“怎么?不服?”
“不,小人心服口服!”她就是有九条命也撼动不了半分陆寻一丝一毫,那些所谓的公道,就如陆寻所言,不过是个笑话。
“你要记住,自己没能力,这些为别人撑腰的事只不过是笑话。”陆寻仅存的三分兴致突然消消散散,原以为遇到个明白人,原来不过和旁人一样是个糊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