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神情透出一道道缝隙。
他却开始哄她。
“求我。露儿。”
“说,你是公子的。”
“听话,好不好……”
“从小,你便最听公子的话了,对不对……”
少女痛苦地弓着身子,萧淮不再站在她触不到的床前,他拂袖坐在塌上,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声音哑得如沙砾磨过,灼热的呼吸一下下地烫着少女的唇。
他轻声说,语速却越来越快:“喊我哥哥,疼疼哥哥,说!!!说你不会离开哥哥!!!……”
“说……你最听哥哥的话了,好不好……”
他在温柔地哄着她,陡然之间声音放得很重又突然放轻,就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但寒露却只是摇头。
她意识不清,发烫的脸颊蹭着他掌心,却仍是摇头。
“说啊!”
萧淮抖着手,指腹擦过她的唇,忽然之间吼了一声。
少女瑟瑟地抖了下,牙齿磕到他的手指,又皱着眉别过脸,唇瓣已被鲜血染红。
萧淮漆深的眼映着那点鲜红,他一怔,俊美的脸神情扭曲,看不出哭笑,声音却仍是温柔。
他如以前那般拍着她的背,侧下头,耳朵微微碰了下少女耳朵。
灼热延伸,少女耳垂的那片红也将男人染红。
“别怕,别怕,哥哥只是有点生气……”
萧淮得了癔症一般,说着自己平日里根本不会说的疯话。
好似这引人沉入深渊的春/药不仅喂给了她,也喂给了自己。
那些欲求在日复一日的压抑中疯狂生长,在她的抗拒面前异化成了更为浓烈的欲望。
将她和他都烧灼成灰。
“露儿,以前你都会抱着哥哥,勾引哥哥,会爬床,为什么如今不了?啊……为什么?”
他的怀抱太过炙热,坚硬的胸膛仿佛要烫掉她一层皮,更糟糕的是,他将她抱得是那样紧,药性未退,寒露被撕扯得极是难受。
“回,回公子,寒露没有,寒露只是公子养的一条狗,公子不是寒露的哥哥……”少女的手竭力抵着他劲瘦的腰腹,却挣脱不出丝毫距离,只一遍遍地说:
“寒露不敢僭越。”
“哈哈哈哈——”萧淮忽地放声大笑,他的手移到少女后颈,捏着她后颈那软肉微微用力,少女闷哼一声,被迫仰起了头。
她喘息着看他,一双眼睛却被汗和泪浸湿,雾气蒙蒙的,怎么都看不真切。
“不敢?”男人指尖轻点少女肌肤,五指逐渐握住她纤白的颈,“你如今和我说不敢?”
“露儿,是你爬的我的床,是你抱着我,是你勾引我的啊……”
“你放荡,你不知羞耻,你僭越纲常,你如今和我说不敢?哈哈哈哈哈哈……”
尽管意识昏沉,寒露听到这话也觉委屈。
真的是她勾引的公子吗?
真的是她放荡吗?
分明都是他。
但寒露还没来得及反驳,男人的手轻轻掐着她脖子,薄唇贴着她烧红的耳朵,含笑说了两个字:
“晚了。”
这两个字说的是那般轻,那般柔,甚至还带着春风化雨的笑意,但寒露却瞬间察觉到了危险,像是阴冷的毒蛇攀附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她克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公子,公子想做什么?
他身上危险阴沉的气息顷刻之间将她缠绕,寒露想逃,意识模糊间挣得了一丝清明,身子却软成了一滩水,没有丝毫力气。
她昏昏沉沉,怕是怎么都想不到,她第一次见面认为是神仙般的人,高高在上不沾情/欲的人,永远置身事外审视她的人……会被欲望裹挟,成了个残忍的恶鬼。
她意识迷乱,他深陷地狱。
谁都走不出去。
屋内烛火摇晃,纱帐里光影晃荡着,重叠又交缠。
被他合上的衣裳重又挑开,成了破布。
他似是彻底疯了,用那一条条破布绑着她细瘦的手腕,吊在床头。
少女的手腕很快便渗了红,他又松了,靡艳的薄唇微张,俊美华艳的脸低下,近乎病态地,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地舔着她手腕红痕。
他在折磨她,故意折磨她。
寒露疼,可也痒,在他的折磨下,她的身体很空,空得令她恐惧不已。
他的气息缠绕在眼睫、鼻尖、皮肤,渗入她血肉,她的骨髓里生出异样,令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紧接着,羞耻感涌上,眼泪也涌出,甚至那些隐秘的愉悦感也缠着她,令她无处可逃。
这是他故意的惩罚。
寒露恨不得自戕。
她害怕,可他诱着她不断地往下沉。
她伸出手攀着床沿,伶仃的手腕满是红痕,看去好不可怜,只是这手还未掀开纱帐,却又被他咬住,含在他的唇齿间。
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狂风将竹林吹得簌簌作响,窗棂也一下一下,被风重重地拍打着。
月亮却出来了。
月光透过大开的窗棂,怜爱地照在纱帐里,照在少女身上。
她浑身都似是笼了层柔纱,晕出的光清冷而刺眼,但在这层柔纱之下,却满是触目惊心的红痕。
少女的手腕亦全是齿痕,藕臂被他折在锦被里,再也伸不出去。
她脸上的血和汗都被他舔舐干净,白净的脸被压在云锦里不得喘息。
后面,寒露当真是受不住了,她想喊,生了薄茧的大手又捂住她的嘴。
心气和傲骨都被他折断,他赐予她的只有无尽的羞耻和深渊。
她只能无望地哭着,声音消弭在他炙热的掌心,又被他恶劣地化成了哼吟。
后面,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呜咽着摇头。
他的汗一滴滴落在她雪白颈间,她的泪也落了下来,又被他含着吃掉。
这个夜,太漫长了。
他乐此不疲地折磨着她,她不得安生,却又无法逃脱。
泪和汗交融,将这秋夜氤氲成潮湿的春夜。
寒露难以置信,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那神仙般的人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恶鬼和疯子。
他撕碎了她。
然后……他又把她,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