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树心想自己请了假,不用虚,“我请假了。”
“请假了?那你这是准备回来坚持坚持?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进不进?”
考虑到进去了只能翻墙出来,贺嘉树拒绝了保安大叔敞开的大门。
回到车上,等第二节下课,赶紧给裴淮打电话,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干嘛,第二次才接。
“老贺,生日快乐啊!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实名上网,开房了。高不高兴?”
贺嘉树听他那边动静还算安静,猜他在厕所隔间,“高兴的像窜天猴。程星灿呢?”
“我当你是来找我要礼物呢,寻思给你转多少合适,没成想,你……害!兄弟已经沦为下水道了。”
“不用送任何东西,留着过段时间成年了买tao吧。你现在帮我个忙,我把我爷送我的游艇给你玩,玩到吐行不行?”
“啧啧啧!听听,听听,多大方啊!游艇还是新的吗?”
“纯新。”
“哦~说吧,帮你什么?”
“你去找程星灿,告诉他,他今天不出来,我就跳海去,让他搂着我的尸体后悔去吧。”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几秒,才听到裴淮的声音,“老贺,你说你至于吗?”
“至于。裴淮,这一次你再给程星灿说些不该说的,不是你不拿我当兄弟,是我要跟你割袍断义!!!”
说完,贺嘉树气愤的挂了电话,程星灿能知道他17岁生日请了所有人唯独没请他,除了裴淮没谁会这么干!
当时他赌气不叫程星灿,过后觉得不太合适,也不厚道。计划着等生日当天,程星灿给他送祝福后,再请程星灿单独吃饭。
他哪想得到,裴淮在中间一搅和,直接导致他和程星灿的关系降到冰点。祝福没听到,饭也没吃。
裴淮是他十几年的兄弟,情同手足,他只能认了,况且这事确实是他不对,他没脸也没法找裴淮算账。
可这一次,裴淮再说些不该说的,兄弟他不要了!
他在车上等了半个钟头,才看见程星灿从保安室旁的过道走出来,身上穿着校服。
推开车门,马上走下去。
程星灿看见他,脸色和神色阴沉沉的。
人出来就行,贺嘉树这么想,但也无法避免的有些心酸。
程星灿冷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贺嘉树说:“陪我过生日啊,我说了我要和你一起过。”
程星灿眉头紧锁,“你可以找裴淮,也可以找秦亭他们,你还有女朋友,为什么非得揪着我不放?”
“兄弟不要了,女朋友分了。”
程星灿厌憎的看他。
贺嘉树伸手想拉他,被躲了,悻悻地收回手,“上车吧。先去吃饭。”
“不去。”程星灿已经和邱术毕请了一天的假,没用贺嘉树的假条,胡乱编了一个理由。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贺嘉树朝站在保安室门口的保安大叔看了一眼,沉着脸抬起一条手臂放在程星灿肩上,带着些许警告和威胁,“你不想明天我上头条,什么都别说,乖乖跟我走。”
程星灿明亮的眼黯淡到极致,眼底的恨也攒到了极致。
他不得不顺从,也不能不顺从。
贺嘉树换了新的库里南,司机也不是之前那位大叔,更年轻。他现在后车门外,静候他们上车。
程星灿走过去,司机打开车门,目送他坐进去。
得偿所愿却又是以威胁的方式,贺嘉树根本高兴不起来,上了车看了眼程星灿冷清的侧脸。时间让他的轮廓清晰了几分,却没有带走他身上的阴郁。
午餐订在一家中式餐厅,餐厅大的像是某个朝代王孙贵族的府邸,山水环绕,亭廊交错,引路人身着青色长衫,犹如从历史中走出的古人。
他们就餐的房间百来平,设施齐全,屏风另一侧是喝茶听曲的地方。
窗外远山重叠,晴空湛蓝。
贺嘉树落座后说:“怕你吃不惯西餐,特意订的中餐。”
西餐还是中餐程星灿不挑剔,他都吃得了,如果可以选自然是中餐更符合拥有中国胃的他。
整个用餐过程很安静,贺嘉树边吃边给他夹菜,尽量少说话,所以这饭吃的还算顺利。
程星灿确实觉得这家中餐好吃,他想可能是学校的饭菜吃多了,没忍住多吃了点。
吃完饭,贺嘉树没准备走,到屏风后坐在落满春日阳光的地板上,程星灿则在他旁边的蒲团上坐下,对面放着一把琴和一把椅子,应是弹琴的人所用。
春日阳光总是令人舒爽,贺嘉树伸直双腿,双手撑在地板上,微仰着上身。
他现在很惬意。春日好,饭饱,程星灿也在。如果程星灿能对他和颜悦色一点就更好了。
但人生在世,很难尽如人意。
“程星灿,你不能和我说说话吗?”
正在感受春日阳光的程星灿听到这话,侧过头看向他,“你想听我说什么?”
贺嘉树受伤的笑了笑,“算了,强人所难,没意思。”
“你也知道强人所难没意思?”程星灿直直的问。
贺嘉树知道他暗指什么,直接躺在地板上,“我和谢一凡分手了,这一次,彻底断了。”
程星灿平静的问:“所以你现在很难过吗?”
“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和她分手。”
“为什么要和谢一凡分手?这样问,可以吗?”
“不喜欢。”
程星灿回头盯着地板上的阳光,“一会儿黎呦,一会儿谢一凡,贺嘉树,你们这些公子哥都那么花心吗?不喜欢,为什么要在一起?知不知道,你在风流人间,人家却要和你朝朝暮暮,你很渣哎~”
“我承认在感情上我对不起谢一凡。”贺嘉树坐起来,绕到程星灿对面跪着,与他四目相对,“可她也骗了我。”
程星灿不解,“什么?”
话到嘴边,贺嘉树生生咽下去,一旦说出情书的事,窗户纸便捅破了。他改口说:“祝我生日快乐,好吗?”